沈夫人不由得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我原本还存着一线希望的,看来还是强求了。”
梁医生笑笑,没有说话。
这毕竟是沈令府的家事,言尽于此。
沈夫人沉默了片刻,忽然又道:“那梁医生看,我们良儿……”
梁医生推了推眼镜,笑着说,“少夫人身子倒是好,又年轻,腿恢复的其实也不错,只要不再伤着,想必很快就能活蹦『乱』跳了。”
一说潘玉良身子好,沈夫人不禁笑起来,一扫方才的阴霾,连声说了几句好,然后命柳衣取了诊金,又送了梁医生出府。
下午潘玉良睡了不少时间,沈晏均一直在房间看着书,也没有出门。
沈晏庭过来探头探脑地看了两次,见沈晏均跟座雕像似地坐在那,便恹恹地走了。
沈晏均也不管他,自顾自地翻着书,红衣在里间照看着,防止潘玉良翻身压着自己的腿。
等到赵副官来找他,沈晏均便把红衣打发了出去。
沈晏均命赵副官去查潘玉良补下『药』的事,这都两天了,依着沈晏均的『性』子,这事要是再没点眉目,估计就要有人倒霉了。
“少校,您要不要亲自见见那位重先生?”
沈晏均抬头看着赵副官,“何出此言?”
赵副官道:“问题似乎出在重先生的那包零嘴身上,但那零嘴是重先生的斯去买的,那斯似乎跟陈家有点关系,而且重先生吃了好像也没事……”
沈晏均放下书,“又是陈家?”
赵副官也听说了上午的事,知晓了些情况,心里想着这陈家手都伸到司令府来了,还真是大手笔,想必那陈家少爷大抵是真治不好了。
沈晏均想了想,对着赵副官道:“你去安排一下,我见一见这位重先生。”
说着他又道:“早就听闻这位重先生了,还一直没有见过呢。”
赵副官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也不久呆。
沈晏均起身立在窗边站了会,似在想什么事情。
等到里间睡着潘玉良传出动静,他才转身往里走。
潘玉良起来也没有出门,穿好衣服后便跟沈晏均一块在外间看书,起初还是自己看着,后来嫌翻书麻烦,犯了懒,便要赖着沈晏均给她读。
沈晏均眼睛一瞪,她便作势要哭,把装腔作势做得十足。
沈晏均叹气,“赖皮,你怎么这么赖?”
潘玉良哼哼,她挨骂很大一部份原因也是因为沈晏均,不折腾折腾他,她这气怎么出?
沈晏均拿过她方才看了几页的书,在给她念书之前又道:“若是日后你出了府,上哪去找晏均哥哥这么纵着你的人?”
潘玉良一怔,歪了歪脑袋,咬着唇一副苦恼的样子,似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今被沈晏均这么猛然一问,倒有些『迷』茫起来。
片刻后她道:“我爹娘比你还纵着我呢。”
沈晏均呵了一声,意味不明。也不说其他的了,直接给她念起书来。
沈晏均的声音好听,念书的时候抑扬顿挫,明明只是一本地理志,偏让他读出戏本子的意味来。
沈晏均念的不快,声音缓慢,似在给潘玉良消化的时间。
这屋子里的书大部份都是他的,上次陪潘玉良归宁,也从潘家搬了些她的书回来。
不过,她懒,那几捆书还捆着放在一边也没收拾。沈晏均也没管,那是她自己的东西,留着她几时想起来就几时收拾。他原本以为等她想要看书了便会想起她那些书来,没想到她会直接从他的书里面拿,还挑了本地理志。
念了一会,潘玉良问着沈晏均,“晏均哥哥,你去过别的地方吗?”
沈晏均问,“别的地方是什么地方?像你呆过的国外吗?”
潘玉良道:“也不是这么说啦,我是说除了晋城以外的地方。”
去是自然去过的,只是不知道她为何会这样问。
潘玉良又道:“董先生不是说过吗?行万里路,读万卷书。”
沈晏均笑笑,“哦?你还知道董先生?”
潘玉良哼哼,“我知道的可多着呢,唉呀,你还没有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呢。”
沈晏均这时才说,“去过,去过很多地方,跟沈晏庭现在不同,沈晏均跟着沈司令南征北战,到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别的城市。”
潘玉良忽然好奇起来,“虽然我去了国外吧,但加起来也就两个城市,对了,那些外国人跟我们的生活很不一样呢,说话方式,打招呼的方式,吃饭喝水都不一样……”
沈晏均也不是第一次听她讲她在国外的生活,但仍是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哦,怎么个不一样法?”
潘玉良想了想,唉呀了一声,“描述出来的没有意思啦,你只有体验过才会明白。”
沈晏均只笑,并不言语,她就是故意的,挑起你的兴趣,偏又不告诉你。
潘玉良又说,“晏均哥哥,你去过别的地方,别的地方的人跟晋城的人一样吗?是一样的生活吗?”
沈晏均道:“描述出来就没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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