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他浑浑噩噩地被沈元从祠堂里扶出来,一进院子就听见赵红梅在里面大哭。
“我的儿……这是怎么了,你是怎么招你堂哥了啊,怎么就烫成这样了啊……”
沈晏庭觉得自己小小年纪应该染了什么老年病,这会又是头疼又是眼花的,他转身想走,沈元却跟堵墙似的将人他堵住。
“小少爷,大少爷说今个儿给您放假,您跪了一夜,今个儿就在屋子里好好睡一觉。”
沈晏庭听着屋子里的动静,好好睡一觉?
跑是跑不掉了,沈晏庭只好抖着腿往里走。
沈晏庭进屋的时候,赵红梅还在哭着,沈晏回躺在床上,衣衫大开,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了呢。
沈晏回几次想从床上爬起,都被赵红梅给按回了床上。
“我可怜的孩子,你别动,疼不疼啊,你从小就怕疼,怎么遭这么大的罪啊……”
赵红梅的哭声里『插』着话,凄凄艾艾。
沈晏庭在边上站了好一会,才寻了个空档『插』了话进去。
“二婶,对不起,是我不好……”
这放才落音,潘玉良便扶着沈夫人也进了屋,沈晏均在她们身后。
赵红梅歇了哭声,擦了擦眼泪,起身跟沈夫人打了声招呼。
“大嫂……”
沈夫人心里叹息,“红梅,你别哭了,晏回的伤已经请大夫瞧过了,没什么大事的,就是让他白白受了顿苦。
你放心,昨天他大哥罚了晏庭去祠堂跪了一夜,这不早上才出来呢。”
赵红梅道,“大嫂放心,我没有怪晏庭,我就是心疼晏回,他从小就受不得疼。”
潘玉良扶着赵红梅跟沈夫人坐下,又走到床边问着沈晏回。
“可还疼?”
沈晏回一把将身上的衣服拉拢,连连摇头,“不疼了不疼了,很快就好了。”
说着他也皱着眉去看赵红梅,“娘,那茶也不烫,就是有点红,当时有点疼而已,现在都没什么感觉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赵红梅就又哭了起来,“你从小到大,娘哪里碰过你一根手指头啊,你瞧你那胸口,那么一大片,烫得通红的……”
沈晏庭被赵红梅说得无地自容,都想找个地鏠钻进去。
沈晏均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等赵红梅又哭了一会被沈夫人安抚下去后,他才道,“二婶,这事就是晏庭做错了,无可辩驳。晏回念着手足情不好意思,您是长辈,您说怎么罚他就怎么罚他,怎么罚都不为过。”
他这话一出,屋子里几人都愣了,连赵红梅都偏头去看他。
罚?他不是罚过了吗?
床上的沈晏回简直受宠若惊,昨日被潘玉良让大夫好生瞧了个遍,沈晏庭都跪了一夜了,沈晏均还要罚他。
这规格也太高了些,高到他有些受不住了。
“大堂哥,我没什么事,晏庭哥哥也不是故意的,这事就算了吧。”
沈晏均道,“你不同他计较,那是你大肚,该罚还是罚。”
说着他又去看赵红梅,“您说呢二婶?这事您想怎么罚晏庭?”
赵红梅本身是有几分不痛快的,但沈晏均这样一说,她反倒不好意思了。
她道,“算了算了,什么罚不罚的,都是自家兄弟。”
沈夫人跟潘玉良一直没吱声,沈晏均又道。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事或许在您看来只是件小事,但在我这里没那么好过去。别说晏庭,晏回也一样。都不小了,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出来,若是晏回犯了错,我也会替二婶好好管教他,所以这次晏庭不能轻饶。”
沈晏均意有所指,赵红梅脸『色』变了变,沈夫人听得云里雾里,潘玉良倒是听了个明白。
他这是借沈晏庭的事敲打赵红梅呢,让她行事顾及些,再怎么样,沈晏回还在这呢。
最苦的还是沈晏庭了。
他跪了一夜,到这会膝盖还疼着,要不是裤子穿的宽松,就能瞧见他两腿有节奏地打着颤了。
赵红梅道,“那这事……你看着办吧,二婶没意见。”
沈晏庭似乎听见了自己膝盖碎掉的声音,他往床上看了一眼,示意他给自己求求情。
沈晏回咽着口水,表示他娘都屈服了,他更不敢了。
沈晏回让沈元去拿了戒尺,当着赵红梅的面狠狠地抽着沈晏庭的手心。
足足抽了十下,那一下一下,戒尺闷在肉上的声音,抽得赵红梅心惊肉跳的。
到最后赵红梅跟沈夫人都不忍看,别过了眼。
沈晏庭一声不吭地让沈晏均抽着,到最后感觉自己的手都木掉了,一碰变火辣辣的。
他这十下挨的,比沈晏回胸口那片红看着严重多了。
沈晏均抽完还道,“你这是在家中犯了错,若是在司令部,便不是这样简单了。”
沈晏庭哼了一声,“错不错罚不罚的,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这话说得赵红梅的心又是跟着一跳。
沈晏均倒是笑了笑道,“知道就好,以后少惹我。”
沈晏庭又不说话了,抿着唇忍着疼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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