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重诲面色惊讶,脱口问:“元帅他是不是要禅位了?”
李嗣源摇头:“有可能,但不是因为这个,义父原本的意思可能是想借由这个来压制李存勖有恃无恐的脾性,可是他没想到会适得其反,如今的李存勖,连装都装不下去了。”
安重诲紧张问:“那他会不会有行动?还有你的安危……”
李嗣源似在说别人的事,神色悠然道:“在义父禅位之前他还不敢,就算义父禅位之后,他一时半会儿也未必敢做什么。”
“你呢?你到如今底做如何打算?”安重诲问出这一句时,紧张的目光盯着李嗣源的一动不敢动,这也是他这许久以来,一直最为关注的。
李嗣源修长的二指轻捻着杯沿,神情依然平淡:“这个帅位,我不稀罕。”
安重诲闻言豁然起身,正欲开口时,李嗣源却抬起幽深的眸子定定地望向他:“你暂且别给西川的董璋通信,免得他神经紧张。”
诧异,惊悚,不安,愧疚……各种表情在安重诲脸上顷刻间瞬息万变。
讪讪地咬了咬唇,安重诲最终垂眼沮丧道:“好吧,我知道万事皆逃不出你的法眼,我不写信就是了,不过你也要应我一事,一旦有新进展,定要马上告诉我。”
李嗣源薄唇勾出一线浅弧,轻轻点了下头,目光重又落在棋盘上:“该你出子了。”
安重诲眼下哪还有心情下棋,看了眼他依然云淡风轻的脸,突然狡黠一笑:“我不同你下棋了,呵,棋我下不过你,也没你那般能掐会算,不过有一件事,你断然算不准。”
李嗣源挑眉看他。
安重诲笑的一脸得意:“你可算得出此刻谁在房中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