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33言情!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33言情 > 古言 > 花见羞 > 第195章 菀柳栖宁6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耶律德光实在听不下去,用力抓握住王蓁的手:“跟我离开这里,只要在我身边,我便能给你想过的日子,就算你想住眼前这般的宫苑,只要你喜欢,什么都依着你。”

王蓁明澈的眸子转回叶尧的脸上,尽管经历了这么多,那双眸子却依然干净如晨曦的朝露。

此时安静坦诚地将叶尧望着,王蓁的语声少有的平静安详:“这世上,咱们谁都没办法完全为自己活,对吧?总有几个放在心里的人牵绊着。还有很多事,也是没法子用银子办成的,我晓得你的心思,可我自己的心意暂时不想改,就这样吧。”

王蓁说话时,翻手将叶尧送的那柄秀剑绾了个剑花,身子轻盈一跃,俏生生立在叶尧的眼前。

唇角抿着笑意,王蓁脆生生道:“咱们还是好生习剑要紧,方才朱友贞走的时候说,那个要紧人物可是要快来了,咱们得抓紧练啊,那日我虽不是正角,可也总的叫人看的过眼吧。”

————

自那日来过陈桥教坊之后,李嗣源接连几日都没再露面,妈妈着急地问过阮玉楼好几回,还暗示她这个李公子身价不比叶公子低,嘱咐她好生小心伺候。

阮玉楼总算暂时松了口气,或是因出现了这位李公子的缘故,妈妈虽知道她已经破了身子,却并没催她见别的客人。

做她们这一行的都晓得,像叶尧和李公子这种不同于一般暴发户的大家子弟,就算逛个教坊,也喜欢清宁雅静的地方和干干净净的人。

光冲这一点,阮玉楼基本能猜见,这位李公子上次来虽只露了个面,必定已留了好几张银票。

自那日晚间过后,叶尧也再没来过。

想起这个,阮玉楼心里有点烦乱。

她事后越想越觉得叶尧半夜里走的仍那样利落,必定是已经识破了她给他用了苴膏,可他既已识破,又为何会同她过那一晚。

或许他对她原本就有心,可因为她用了苴膏而被他发现,他才赌气留了那几颗金子?如果她那晚没给他用苴膏,她眼下会不会已经被他接进叶府了?

阮玉楼越想心里越没个头绪,几乎将脑子搅和成一团乱麻的时候,外头传进来胖丫带着笑的爽朗声音:“阮姑娘,赶紧预备着吧,我刚才瞧见李公子来了。”

阮玉楼心里一惊,立刻直着身子坐了起来。

李嗣源这一次来陈桥教坊,同上一次来时的穿扮没甚差别,依旧是一根白玉素簪束发,因天气微热,身上换了件镜花绫的月白色广袖宽袍,坐在轩窗下静静喝茶的时候,更显得形若远山,气质清华。

眼见李嗣源这样一副气质,阮玉楼还没走至近前,就觉着有些莫名地紧张,强自镇定片刻,才怀抱着琴缓缓步入堂内。

李嗣源手中粉青盏中的茶汁只呷了一口,侧眸见阮玉楼捧琴进来,凉薄的唇微勾了一勾:“阮姑娘今日气色不错。”

阮玉楼附身行礼,将琴放在架上,在琴架旁边的绣墩上坐下,温婉眸光只淡淡地从李嗣源身上瞟过,又立刻落回了面前的琴上,轻声问了句:“李公子今日盈门,不知欲听哪一曲?”

李嗣源径自又添了半盏茶,淡淡说出三个字:“广陵散”

夏玉婵吩咐碧珠燃起一支香,纤白的手指缓缓按在弦上。

刚一个开指,李嗣源就轻轻放下手中茶盏,蹙起好看的长眉。

阮玉楼还是头一回遇见听自己弹曲,起指就不满意的,心里不觉就起了疑惑。但因对此一曲极熟悉,虽然心暗自思量,手指却仍轻快地在弦间上下拂动。

直到李嗣源口中不高不低地吐出一个“停”字,夏玉婵心里方才微微一惊,抬眸看向他。

“广陵散开指应是划然变轩昂,固然强劲而有力,却应是在沉着稳健中渐渐提升,却并不是急。”

李嗣源缓缓地说完这句,转而将目光转向阮玉楼,唇角依旧勾着那样似有若无的笑:“阮姑娘刚才的指法也快,求的却是一个急字,就失了稳重。阮姑娘今日仍是心神不宁,看来李某来得仍不是时候,改日再来拜访。”说完,不待阮玉楼开口,已经站起身,一袭白衫风姿洒然走了出去。

阮玉楼怔怔坐在琴旁边,双手还搁在弦上没动地方,眼睁睁就这么看着李嗣源起身离去。

阮玉楼只顾着愣神,根本没留意妈妈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待回过神来,妈妈已经立在面前口沫横飞了。

“我说姑娘你是怎么搞得?你从小就弹琴,又是以琴技出的名,怎今日遇见这么要紧个金主,反倒不会弹琴了,人家李公子也没提什么苛刻的要求,就想听你弹一曲,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面对妈妈的质问,阮玉楼仍怔怔地坐着,半晌才缓缓道:“妈妈,这个人玉楼恐怕伺候不了,他来此或还有别的目的,妈妈可差人暗中打听,我感觉……这个人来历必不简单。”

“这还用你嘱咐?”妈妈没好气地白阮玉楼一眼,跟着便是一番感慨:“这可是个少见的有钱的金主,你可知他此番来东京城,竟将潘楼东街的整座会仙楼都全包了下来,整整一座会仙楼呀,一天至少地上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吧?”

妈妈说至此一声叹息里,夹裹着浓浓的铜臭味儿,继续道:“我打发去的人回来说,会仙楼的院子里十分地安静,估计这位李公子带的人并不多,可门口把的却格外的严实,还真不晓得这位李公子是个什么来头。”

阮玉楼听完这番话,突然想起好几日没照过面的叶尧,起身道:“妈妈我要出门一趟,今日就别再接帖子了,我恐要回来迟些。”

妈妈斜扫了她一眼,从鼻子里冷哼一声道:“你不就是要去叶府么?这几日没见着叶公子,我看你整日魂不守舍的,所以今儿才不能好生伺候这位李公子,对不?”

阮玉楼不想跟她多解释,捧着琴就要起身,手背却被妈妈按住:“玉楼,不是妈妈我狠心泼你的冷水,叶公子人是好,可你别忘了他再好也不过是个来教坊听曲子的男人。男人就像猫,一旦喂饱了就跑了,你连身子都给了人家,还想人家将你一个教坊的女子迎入府中封妻纳妾?哼!别坐你的春秋大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