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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古言 > 花见羞 > 第264章 夙浥行露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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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嗣源用下巴指了下床里面宽敞的另半边:“这么大块地方不够你睡?”

王蓁原本还有些扭捏不好意思,抱着铺盖卷杵在床边正踌躇,无意间抬眼,却看见李嗣源黑曜石般的眸底一片坦然,心里突然觉得自己可能实在想的有些多了。

他心里有喜欢的女子,就算与自己睡在一张床上,也断不会有旁的想法。

默默地将被子抱回来,在床内侧展开铺好,王蓁和衣钻进被窝里,背对着李嗣源躺下。

把他拉入十丈软红的那个女子是夏玉婵,不是她王蓁。

即便像这样躺在一张床上,估计在他心里,她也顶多不过是同他一个战壕里的战友,面对战友,心里自然是一片坦然的。

将眼睛缓缓闭上,王蓁安奈住想回身去看他的心念,听见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李嗣源好像也一点一点地躺了下来,之后就剩平静均匀的呼吸。

背对着李嗣源躺了许久,直至感觉他已经完全睡熟后王蓁才轻轻转回身,借着微弱的如豆光晕,细细地欣赏他安静沉睡的模样。

第一次离他这样近,近的几乎呼吸相闻,第一次这样认真看他睡熟的模样。

王蓁忍不住轻轻地叹息,他睡着的模样同醒着的时候一样好看。凝在李嗣源眉宇间的眸光,不觉就添了几分贪婪。

不知道过了今夜,还有没有际遇再这样好好地看着他安睡。

————

王蓁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再睁开眼的时候,窗外已是天光大亮,身边早没了李嗣源的人,只有一床整齐叠放的被褥。

明媚的光线投进来,王蓁揉着尚有些畏光的眼撑着身子坐起来,听见外间堂屋里有说话声,王蓁因心里惦记着李嗣源的伤,便也顾不上整理妆容,只简单绾了个髻,就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间堂屋的圆桌旁,李嗣源正端坐在一侧,单手捏着一张中药方子看。另一侧坐着位略上了些年纪的老人,手边还放着个药箱,霍四则恭敬站在门口。

“请来大夫了?伤势怎么样?”王蓁张口就问。

大夫正欲说话,李嗣源却轻咳了一声,先开口道:“这幅方子尚可,只是我觉得可再添一味中药。”说话时,就着大夫方才用过的笔墨,用左手在药方上流畅地写下五行草三个字。

那大夫先看见李嗣源用左手写字时先一惊。见他添改药方时又一惊,伸手将药方接过来,待看见他写下的药名时更是一惊。

经过这三重心理变化,大夫再抬起头看向李嗣源的眼神,就从先前对病人的怜悯变成了对圣贤的膜拜,小心翼翼问道:“这位公子也懂医术?”

李嗣源却很诚实地摇头:“不懂,不过以前闲暇时看过几本医书。”

听李嗣源这番大实话,大夫悄悄地用袖子抹了把额角上的汗,背起药箱子起身拱手道:“公子好生将养。”说完,转身踉跄着步子就往外走。

这大夫原本是霍四早先的邻居,关系十分相熟,见他这般匆忙就要走,霍四不解地一把拉住大夫的手腕:“哎我说章大夫,怎么瞧病只瞧一半就要走人,你这不厚道啊!你怕我霍四不给你银子是不是!”

姓章的大夫赶紧摆手:“霍掌柜你莫误会,咱们多年的老乡里,你晓得我不是这样的人,实在是……”章大夫说至此,颇为难堪地回转头看了眼李嗣源,低叹道:“这位公子医术在我之上,哎,惭愧啊!”

霍四惊讶的目光越过章大夫,落在依旧端坐在桌边的李嗣源身上。章大夫老脸有些泛窘,趁着霍四愣神的功夫抽手走了。

王蓁却是一脸惊喜地雀跃到桌边,望着李嗣源的大眼睛里亮晶晶的:“原来你还懂医术啊,我只当你除了带兵打仗外,就只会调香茶道跟下棋呢。你既会医术为何昨晚上不将血止住啊?”

李嗣源平静道:“没药。”

王蓁猛地一拍脑门:“哎,我怎将这么要紧的事给忘了,抓药,我这就去给你抓药!”说话时一把抓起桌上的药方就要出门。

“不许去!”

王蓁前脚还没跨出门槛子,听见这句话,硬生生止住脚步,回头看向李嗣源。

霍四也有些惊讶地看着李嗣源。刚才师父嘴里说的是什么?带兵打仗?

李嗣源的眸光从王蓁脸上一扫而过,在霍四的脸上停了稍刻,薄唇呡出一线好看的浅弧,温和笑道:“我想蓁儿留下来陪着我,抓药一事就劳烦霍掌柜了。”

他声音本就低沉,那声蓁儿唤的王蓁的一颗芳心瞬间雾化,轻飘飘地半晌归不了位。

霍四在王蓁眸含秋水凝着李嗣源发呆的空档,不着痕迹地抽走她手里的药方,转身出门了。

见霍四走了,李嗣源也起身向里间房走,王蓁晃了晃晕乎乎的脑子,迈着依旧轻飘飘的步子也跟了进去。

见他坐上床沿,似乎又准备打坐调息,王蓁便笑吟吟凑过去,小声问:“你这是要上床么?我帮你脱掉鞋子。”

李嗣源皱了下眉,伶俐地躲开她凑过来的小手:“王蓁你到底长没长脑子啊?”

呃?听他的语气突然大逆转,王蓁伸出去的手顿在半空,懵懂地抬起眸子看向他。

李嗣源呡着薄唇,凉凉地扫她一眼:“看来你还是没弄明白我为何不让你出门。”

王蓁眨巴眨巴眼:“不是你刚才说,想我陪着你么?”

李嗣源蹙着长眉看着她:“当初你在源缘轩做事的那股机灵劲儿呢?是不是因大梁宫里生活太好,被猪油蒙了心窍。”

王蓁被这顿劈头而来的训斥弄的依然有些懵,又有些委屈,紧蹙秀眉将李嗣源怔怔望着。

李嗣源见王蓁立在当地半晌没动,淡淡地问了一句。“你还记得你眼下的身份么?”

她的身份?

对哦,她眼下是大梁皇宫出逃的昭容,她居然把这么要紧的身份都给忘了!

王蓁咬了咬唇,他说的一点没错,她这岂止于蠢,简直愚蠢,且属极致蠢!

“我明白了,你休息吧,我就在外屋,有事唤一声就好。”王蓁垂着眸子,淡淡地简单嘱咐后,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