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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古言 > 花见羞 > 第340章 坎坎檀音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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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因耶律德光大婚在即,王蓁寝宫里的人全都看上去蔫搭搭的没精神。

这件事于王蓁而言,其实并没什么,虽说自从同耶律德光在一处开始,他嘴里总念着要她做他的阏氏,可时至今日,王蓁仍对阏氏这个身份没个明确的概念,不过王蓁心里清楚,同自己相比,丁十六娘和阮玉楼,甚至包括沫沫那一众小宫女在内,对于她是否做阏氏的这件事其实都十分地在意。

看着窗外又开始飘散下来的雪粒子,趴在窗边的王蓁无聊地叹了声,对抄佛经的夏瀞道:“往常这个时候,还能同丁姐姐摸一摸长牌或瞧着阮姐姐做胭脂打发光阴,可如今这俩人整日称病躲在屋子里不出门,日子过的可好生无趣!”

夏瀞听王蓁叹气,抬眼看向她道:“今日正逢大集,姑娘若觉无趣,不如我陪着你出宫去瞧热闹?”

王蓁摇头:“算了,现在那茹茹公主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我,就连大汗都躲着不敢来见我了,万一出去撞上了,平白惹一番口舌,咱们倒不如省点心,还是莫给人家无端生事为好。”

夏瀞闻言蹙眉道:“姑娘喜欢做什么自管做了便是,不必将就旁人,就算惹出事来,自有夏瀞料理,虽说眼下咱们居住在契丹的皇城里,却也断没人能寻得姑娘的不是!”

王蓁听得夏瀞这番话,觉心里虽觉十分暖和,面上却笑道:“如今我有你在身边,这宫里自然是没人敢欺负我的。可我一向觉得君子好德自当成人之美,我虽然算不得什么君子,但既然我对大汗无意,就不应当去坏了人家的好事,如今大汗同茹茹公主大婚在即,咱们何苦呢。”

王蓁说话时,由窗边行至夏瀞坐的桌案旁,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伸手由笔架上取一支笔来,在纸上随意写了一行字。

夏瀞静静地看着王蓁笔下那一行漂亮的成公小隶,不由轻声感叹:“姑娘的这笔字,同将军的几乎如出一辙了。”

突然听夏瀞提及李嗣源,王蓁的手指蓦地一抖,笔下好端端一个字就成了个黑团子,偷偷抬眼看桌对面的夏瀞,王蓁惊奇地发现夏瀞竟然正看着自己发笑。

脸颊上瞬间一片火烧涌上来,王蓁将笔往笔洗里一丢,将脸转向窗外:“咳,天色不早啦,沫沫这丫头也不过来问要不要传饭的,今晚还不晓得丁姐姐她们要不要过来一同用饭,得差人先去问下……”

王蓁说话时,情急地就要起身,因为心神不定便没留意脚下踩到了裙摆,身子一个趔趄就往旁边栽过去,幸而夏瀞手快,起身将其扶住才幸免摔倒。

王蓁抬眼见夏瀞仍望着自己浅笑,面上有些挂不住,小声斥道:“笑什么笑你,不就没站稳么,有什么好笑的!”

夏瀞唇角仍挂着笑意,低声道:“姑娘既想念将军,说出来又有何妨?姑娘与将军一个未娶一个未嫁,这也并非什么丢人之事。”

“夏瀞你胡说什么啊你,我哪有……”王蓁直觉脸颊上一阵一阵地滚着热浪,窘地回身向殿门口大声叫道:“沫沫,都什么时辰了还不传饭,我肚子饿啦!”

沫沫小姑娘被吼的莫名其妙,虽知距平日的饭点还尚早,可听王蓁喊的厉害,却也只得麻溜跑着传饭去了。

晚间丁十六娘和阮玉楼仍称病躲在房中不肯出来,依旧只夏瀞一人陪着王蓁吃晚饭。

用过了晚饭,王蓁称身子不适要早些歇息,夏瀞便退出寝殿,回了自己独居的院落。

才走至院门口,夏瀞脚步突然一顿,紧皱着双眉看向平日就寝的房间,手不由伸向后腰摸了摸吴王双勾。

猫着步子走至门边,手刚抚上门把手,就听里面传出来一声低沉好听的男声:“进来吧。”

夏瀞闻得这句,紧蹙的双眉登时盈上一抹喜色,毫不犹豫就推门走了进去。

用火折子将屋内的烛台点亮,夏瀞走至桌便,向正独自饮茶的李嗣源拱手道:“夏瀞见过将军!”

李嗣源将手中的杯盏缓缓放在桌面上,语声轻缓道:“你最近是佛经抄的太多,还是同王蓁那丫头厮混太久了,耳力倒退的不是一点半点啊,竟连我都听不出来了。”

夏瀞被训的有些不好意思,垂下眉眼道:“方才却是属下失职,属下只是没想到将军这么快就来了。”

李嗣源抬了抬手,示意夏瀞免了礼数,低声问了句:“她近日可好?”

夏瀞略想了想,说道:“谈不上好坏,王姑娘这几日只是在宫里憋得有些无聊,我今日本想带她出去走走,可她怕撞见耶律德光和茹茹。”

夏瀞说话时,拎着提梁壶为李嗣源斟了一盏茶,抬眼见李嗣源始终垂着眼睫,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默了片刻,李嗣源低声问了句:“她如今……对耶律德光可动情?”

“没有,”夏瀞如实道:“王姑娘之所以留在耶律德光的身边,无非因当初她欠了耶律德光退兵的一个大恩。姑娘是个极重情谊的人,就因着当初她一句话耶律德光便撤回了十万大军,就连老汗王那般刁难,她都不肯离开。”

听完夏瀞这番话,李嗣源淡然一笑:“若傻乎乎的被人诓回盛京也能说成是重情义的话,这情谊是不是有点太过廉价了些?”

夏瀞听出李嗣源话里有话,惊问:“将军的意思是,当初耶律德光退兵并不是因为王姑娘?”

李嗣源浅呷了口茶,修长的手指轻轻转动着茶盏:“今日的耶律德光能为了柔然的兵权就背弃对王蓁的誓约,当初又为何不能诓她?”

夏瀞皱眉道:“可是,眼下他同柔然结盟,不是被将军的锐麟军压境给逼的王座不稳了么?”

李嗣源点头:“眼下自然是因为这个,可你怎就晓得当初他那王座就是稳的?”

夏瀞被李嗣源这句问的一时语塞。

李嗣源将喝完的空茶盏放在桌面上,淡淡道:“当初就算王蓁不开口,他耶律德光也撑不过多久就要退兵了,王蓁的出现不过是给了他一个退兵的绝好台阶罢了,这也是我当时按兵不动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