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令是擅于察言观色的,对于叶攸的话,他清楚知道她在生气,很气的那种。
可他终究不能放任芸儿生死不管。
再向下微微俯身道:
“军令如山,芸儿的过错不可轻饶,有个不情之请,她的责罚由我来替她,望皇女恩准。”
叶攸一时抓住旁边的毛毡,手中紧了紧,看着埋首的温令,她眼中划过复杂。
挥手道:
“如你所愿。
来人,将温令带下去执棍刑,至于这人就轰出去,再不准其入军营,进则杀。”
温令与芸儿先后被带出,叶攸则靠在软枕上,心情有些沉重。
她往着车窗,问的却是卫子云。
“这般处置是否草率了些?芸儿可能是敌方的人,而她潜于我苑中多年,我不能放她走才对。”
“皇女自己觉得呢?”卫子云笑着道。
“我…觉得,想把她再抓回来,好好的审问一番。”叶攸直起身看向卫子云,脸上却是挂着自嘲的笑。
卫子云看叶攸的表情就知,她只是说说。
看叶攸面色时而变化,他有必要提个醒。
他道:
“确实处理得轻了些,皇女下次可得注意切莫心软,不论是谁求情,执法严明才可稳固军心,替为受罪并不可取。”
叶攸静静的听完,对卫子云点了头,道:
“多谢子云军师提醒,有军师在,我便多个亦师亦友的人呢。”
那句“子云军师”让卫子云眼中不自觉的柔和几分,卫子云此时还没察觉到自己一些变化。
笑着回道:
“皇女谬赞,能为皇女效劳,我自荣幸之至。”
“你嘴何时这般甜了,实在让我惊讶。”叶攸夸张的感叹一句,有卫子云与她搭话,心情似乎好了些。
“莫不是皇女认为我是个无趣的人?看来我得多表现自己了。”卫子云眼中满是笑意。
叶攸眼眸微转,笑看卫子云道:
“现在就有机会,与我讲个笑话如何?”
“嗯?”卫子云有片刻的愣怔。
笑话…这个他好像还没接触过,得找几本书看看了。
叶攸看卫子云苦恼的模样,她唇角微勾的移开视线,没有难为他,道:
“待下次吧,我想睡一会儿,你可自行做其他事。”
话落,闭上双眸。
卫子云看了叶攸的睡容,眼神微柔。
夜半时分,叶攸在帐篷内休息着,于黑暗中睁开眼。
明日就会到落叶坡,有消息来,落叶坡果真埋伏有敌人,那明天免不了一场恶战。
手中攥住一个瓶子,叶攸起身走出帐篷。
来到一个灯火明亮的帐篷前,叶攸拉开帘布,走了进去。
简略床榻的上方,趟有一个反面躺着的人,浑身是伤痕累累。
叶攸走得近了,见温令没有半点反应,不由得低头看向他脸。
他闭眼沉睡着,脸色苍白,想是失血过多导致,唇瓣发干开裂,有明显的咬痕。
叶攸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他背部,背的伤痕只是简单的清洗过,皮肉外翻着,没有上药。
打开瓶塞,将膏体涂在温令背部,看他微抖的身子,叶攸睫毛微颤动,面色在烛火闪烁中,投下一片阴影,看不清她的神色。
给他上完药,叶攸便起身离开,手臂却被抓住。
“醒了?身体的伤严重着,温管事还是再睡会儿吧,还有,我要回去了,请松手。”
叶攸话中带着疏离,面上没有任何情绪。
温令顿时如落冰窖,她又称呼他为温管事,这代表着她没有原谅他。
声音嘶哑的道:
“芸儿对我有恩,我不能见死不救。”
叶攸只是冷视一眼,道:
“不必与我解释,你已受了刑,那件事情就算过去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没有杀她,不过仅此一次,下不为列。”
说着甩一下手,没有甩掉。
温令撑着身子坐起,看着叶攸面容的冰冷,他声音低沉道出三字:
“对不起。”
叶攸转头凝视他,能清晰看出他眼中悲伤。
他感情很少外露,多是温润如玉的形象,这般的他实在有些狼狈。
她心中多少有点触动,但对他过于失望,便把那些莫名的触动抛开。
冷声道:
“站在温管事的立场,你这么做无可厚非,但站在我的立场,温管事让我失望。
温管事能力出众,我自当会给你改过机会,望你今后能一心助我。”
端的是公事公办态度,叶攸话中不带其他感情。
温令看着叶攸的淡然表情,听她公式的话,他手微松,松开叶攸,低头道一句:
“我明白,不会有下一次了。”
叶攸看他一眼,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走回她的帐篷,叶攸直觉有什么不对劲,点燃一根蜡烛,帐篷明亮起来。
床榻边的人显得格外突兀。
“这是你的帐篷?我还以为没人住就进来了,话说今儿可累到我,让我先躺一会儿。”
帐篷内亮堂起来,床边的人就看向光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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