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正夏收收想接着画打工战士的心,接着画危安的速写。上课铃响了,他也画完了。他把画往前伸伸,再把脖子往后缩缩。构图比例还可以,就是线条不太流畅,还得再多练练。
回家的路上,余正夏站在挤成长方形沙丁鱼罐头一样的车厢里,右手抓着上方的吊环——车里已经成沙丁鱼罐头了,他这么做只是以防万一。他站在两位女士旁边,不理睬一位女士喋喋不休的电话声和另一位女士怀里小婴孩的哭闹声。他挺想在斩词软件上背几个固定搭配的,但他的手举不起来,只能憋憋屈屈待在校裤口袋里,死死攥着手机,免得被哪个起了贼心的顺走——车上这么点地方,窄得贼连根手指都挤不进来,但还是有点安全意识比较好。不得已,余正夏只好看着视线正前方的窗户玻璃。路边所有的花都谢了,早已成了两道郁郁葱葱的直线。夏至刚过去没多久,阳光正处于一年中最充足的时候,夕阳的余晖投在垒成绿团子的杨树叶上,像是披上淡淡的金纱。也只有盛夏时节,才能在树上见到这层薄薄的纱。
嫌干看风景耽误时间,余正夏不禁在心里默默念起晚上回家要做的事。把两张病句成语卷子写了,把幂函数和指数函数的两张卷子做了,孙老师今天下午又留了一堆小山般的必修二单词,明天她就得考听写,他还得赶紧背完……先把难啃的数学写完,然后再写语文卷子,当是缓冲一下做完数学题之后万念俱灰的情绪,然后再抓紧时间把英语单词背了,接下来,再……再把杨老师留的作业画完,要照着老师给他的照片画一张素描,时间按照省联考的标准来,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