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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嘉嫔顾盼左右,弘历又不在此,心下暗恨不已,正待怒气无法发泄,眼瞅向忻嫔猛地大怒:“贱人,尔等不过是戴罪之身,何敢与我和令贵妃娘娘共乘马车!”

说着对魏绵奕怨声道:“忻嫔心怀歹毒,于大战前竟伤皇上,实在罪不可赦!还望姐姐处置!”说罢怒瞪向忻嫔:“还不速速跪下,等待令贵妃娘娘责罚!”

忻嫔脸色惨白惨白,匍匐在地,仍旧不吭一声,也不为自己辩解。

魏绵奕心中哀叹,两世了,总归是离不开女人之间的斗阵。

她心下厌烦,面上却不透漏,双唇紧闭越发的深不可测。

明玉上前一步,低声在魏绵奕耳边耳语:“令贵妃娘娘,忻嫔总归是伤了皇上,此事不可不罚。”

魏绵奕双眸猛地睁开,清澈的双瞳中倒影出她的身影。

明玉心下一惊,懊悔话已出口。

她笑道:“如此便罚忻嫔在此期间为我婢女服侍左右。”

“谢令贵妃娘娘。”忻嫔闻言跪地拜谢。

“如此你就与我共乘一辆吧。”

嘉嫔大喜,心下渐安,待要欢喜几句,就听魏绵奕对明玉说:“嘉嫔如今有身孕不比的从前,你从前就是在她身边服侍的,那这段时间你就回去吧。我这边有忻嫔便可。”

轻描淡写间反手边将她一军,嘉嫔笑意顿时僵硬在脸上。

明玉更是心惊胆寒。

魏绵奕与忻嫔共上一辆车,副将待安妥好众人,上前一步从袖中掏出一枚短匕。

“令贵妃娘娘,此是皇上命属下交于您的。”

那匕首用牛皮包裹着,用力拔出,刀光冷冽一闪而过,再细细看去,刀身处刻了一个古体的二字。

百辟——是弘历随身携带的。

魏绵奕自然认得,后来这把匕首传到重儿手中。

“皇上还道望令贵妃娘娘保重自身。”

“知道了。”匕首回鞘

马夫吆喝一声,马车缓缓前进。

魏绵奕撩开灰黑色的车帘往后望去。

皑皑白雪,万千关山,紫禁城中还驻守着一队人马,远远又见炊烟袅袅升起,弥漫在这片贫瘠而又辽阔的土地上。

魏绵奕伸出小手,有雪花飞舞飘落在她掌心中间,很快又融化成一片冰水。

魏绵奕想不到,一个异样的人生正悄悄的朝她开启。

马车从低矮的城墙驶入,直往城北的老宅方向走。

魏绵奕身着灰黑色的粗麻裙裾站在街的中央。

虽被叫做街,也不过两辆马车并驱大小,黄色的土地扬起走动间就能扬起一层层尘埃,街旁两边错落交叉的房屋茅房亦是用黄土堆垒建造,同色的土黄给她带来了莫名的亲切感。

她欣喜的环顾四周,缓缓的向前走,双手抚摸在粗粝的土墙上感受着记忆中的乡土气息。

走到老宅的柴门前,打开扣住的栅栏往里走去,映入眼帘的是老旧的水井和三座整整齐齐的正东西瓦房。

嘉嫔皱着眉,嫌恶的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不耐烦问:“姐姐,咱们怎么不直接去县衙,这里乱糟糟的,脏死了!”

魏绵奕抬头看了她一眼:“总归要先回紫禁城看一看。”

院子已经破败不堪了,满地都是落叶,只有门前栽种的枇杷树又比她离家时大了一圈。

魏绵奕好似看见曾经的自己不断在这个院中来来回回的忙碌着,记忆是如此的鲜明,鲜明的好似还在昨日。

她推了正屋木板门往里走,屋子很空旷,一家老小的吃喝住行都在这里。

最左边是灶台,熏得灰黑的墙壁旁还整整齐齐的码着火柴,打开水缸,里头快枯竭了,只剩下缸底有一层浑浊的水渍。

再看屋子正中间,粗绳下挂着鼎壶,下面黑黝黝的是没烧完的牛粪。

到了冬天的夜晚,一家子人就围在这里煮茶吃茶,任由火把冰冷的身体烤的暖暖的,谈论着各自的话题,以此驱赶走一天的疲乏。

在老宅没有多待,嘉嫔身上起了红疹又不能用药只能去县衙洗漱,魏绵奕只得嘱咐人留下清洗老宅。

县衙在城东,马车乘了大半个小时候才到,到时夜已深了,没惊动什么人。

嘉嫔身上红疹起了满身,脾气也变得很是急躁,言语间动辄打骂,服侍她的婢女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好来只好连夜派人请了县里的急医。

魏绵奕嘱咐人搀扶着嘉嫔进去洗漱,自己留在外间的案牍旁,在油灯下仔细的闻着药膏,对急医道:“此药膏可对胎儿有害?”

急医是个六十多岁老头,姓图,叫叶天士。因身体圆胖人送外号图木瓜,是县上极有明旺的太医。

叶天士身着青褐色的粗布衣衫,捋着长须恭敬道:“此药膏乃草民祖上所传,取自山间的草药定无害处,且于肌肤有润泽之功效。”

魏绵奕一边闻着一边摆手,副将立马提刀上前,门外跟着涌进三两个兵士,皆是凶神恶煞,手握长矛。

“这,这,令贵妃娘娘这是何意?”叶天士站起指着士兵惊问,他身后药童早已吓得尿流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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