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豹紧抿着小嘴,瞅瞅玉姝,不言声。
猫儿没哭,可张氏和满荔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玉姝想为她俩擦干眼泪,手抬起又放下,硬起心肠,道句:“阿娘,满荔,你俩多保重,我走了。”
说罢,头也不回大步向门口走去。
渐行渐远,背后的哭声却异常清晰的在耳边回荡。玉姝逃也似得钻进车里,吩咐慈晔速速启程。
马蹄踢踏,车子匆匆驶出靖善坊。
少了满荔和阿豹的陪伴,玉姝的心空空荡荡。
茯苓知她心思,待出了城,茯苓便将虞是是赏赐的礼物搬出来,摆在玉姝面前,“娘子快看看太后赏了些什么。”
玉姝强打起精神,“许是飞钱吧。”说着,打开最小的那方木匣,果然,里边厚厚一沓飞钱,玉姝粗略估计得有三五万贯。
茯苓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说道:“我的乖乖,这也太实在了。”
玉姝被她夸张的神情逗笑了,打趣道:“你这算是真正的见钱眼开了。”
茯苓不好意思的抿起唇角,扭扭捏捏的一指剩下的那俩礼盒,“娘子,您说这里边能不能也是飞钱。”
“你这贪心鬼,回头等你嫁人我就给你拿上两张飞钱当嫁妆。”
茯苓脸上一红,斩钉截铁的说:“娘子,婢不嫁。”
“你别学满荔,她不嫁自有她的道理。”玉姝说着打开礼盒,里面是一套做工精美的海蓝宝头面,另一个盒子里也是头面,镶嵌的是西域水玉。
玉姝一看就明白了,“海蓝宝的是送给母亲的,西域水玉的这套给嫂嫂。”
虞是是此举意在告诉秦王府上上下下,谢玉姝深受南齐皇室的重视,她并非没有倚靠,没有后盾。
玉姝吩咐茯苓,“你把这些好生收起来。我这趟走的匆忙,没能给母亲和大嫂置办像样的礼物,太后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茯苓也道:“太后待娘子十分亲厚,京都那些贵女妒忌的眼珠子都绿了。”
她一心为玉姝解闷儿,玉姝承了她的情,笑的非常开心。
主仆俩说说笑笑的当儿,东谷都城的差役忙的不可开交。
先是京兆府后院走水,火还没等扑灭,又有人在通衢闹事,刚把闹事的关进大牢,妓馆就出了命案。
一夕之间,都城就乱了。
看似普通的事件却让秦王感觉并不普通。
很快都城就会陷入动荡之中。秦王当机立断,带上宋成等亲随出了城。
与此同时,谢绥也嗅到了山雨欲来的味道。他被华香璩投闲置散,有大把时光任他观察京都各处的动向。虽说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谢绥仍旧敏锐的察觉出不同寻常的地方。
例如,近来都城多了许多生面孔。或是商贾或是乞索儿或是市井儿,身份不同,年纪却没有超过四旬,多是二三十岁的中年人。
他们从东谷各处汇入京都,有着正当的理由。
可谢绥认为,危险就在眼前。
谢绥前思后想,冒着被华香璩关进大牢的风险入宫求见。
华香璩已经五六日没上朝了。对外说是身体不适,实际他能吃能喝,饮酒作乐到天光。
华香璩昏睡一天,傍晚才悠悠醒转,夏惜时伺候他用膳。
小黄门来报说谢绥在外求见,丁内侍监面色一沉,小声叨咕,“他来作甚?你跟他说,陛下抱恙在身,不见。”
小黄门苦着脸,“内侍监大人明鉴,奴婢嘴皮子都磨破了,可他那人就是一根筋,非得要见陛下不可。”
丁内侍监咒骂,“陛下又不是妓馆的头牌,不是他说几句好话给两张飞钱就能见的!”
“内侍监大人,他说此事关乎国体,貌似是了不得的大事。”
丁内侍监抬腿踹在小黄门膝头,“你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臭东西。什么是能大的过陛下用膳?姓谢的和姓江的都是一个鼻孔出气,他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儿?要是他把陛下气的积了食,你长十个脑袋也担待不起!”
他自幼习武,下盘功夫尤其扎实。小黄门挨这一下,腿差点断了。
“内侍监大人,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小黄门就势跪倒在地,不住叩头求饶。
华香璩沉溺酒色,脾胃早就虚了,吃了一小碗粥就觉得肚子发胀。他不耐烦的挥开夏惜时手上的银匙,命令道:“快快拿酒来。”说罢,隐约听到外面有低声交谈的声音。
“谁在外面?”
丁内侍监道声不好,推门入内,回禀道:“陛下,谢绥在外面求见,奴婢这就打发他回去。”
华香璩思量片刻,“谢绥啊,他有何事?”
“怕且是来劝诫陛下远离美酒美姬,多多处理政务的吧。”
华香璩一听马上就腻烦的不行,“叫他走,叫他走。朕是一国之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里轮的着他管。”
“陛下圣明。”丁内侍监说着,趋步退了出来,命人呈上美酒鲜果,季乐师和一众舞姬也都鱼贯而入,不多时,靡靡乐声响彻大殿。
丁内侍监安排好华香璩,带上一队龙武卫来到宫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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