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霜抱着少年的尸体,怔怔地坐在地上,眼中满是悲哀。
白衣少女满脸泪痕坐在地上的样子,真的很让人心疼。
玄霜最后站起来看着她的眼神,像是要将她吃了一样。
她活了一千多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眼神。
那种恨,是深深根植于心底的。
第二次见到玄霜,是好多天之后的事情了。
玄霜手上戴着铁链,泡在血泉里。
血泉里是灼热的原火,是宫主废了好多心思去收集的,据说能医治好她的魂魄不稳。
她曾好奇地将手伸入血泉中,可随后将就被痛得哇哇大哭。
玄霜整个人都泡在血泉中,身上伤痕累累,脸上的红痕分不出是鲜血,还是血泉水。
那天,师父告诉她说,这个姐姐能治好你的病呢。
她很开心,噌噌蹭跑到血泉边,奶声奶气地向玄霜道谢,“谢谢漂亮姐姐!”
可玄霜只是冷笑一声,看向她的眼神凶恶至极。
她被吓得哭出了声,宫主心疼地抱起她,吩咐一边站着的侍女给玄霜上鞭刑。
少女冷笑着受刑的模样,至今深深印刻在她的脑海中。
明明脸色那么苍白,浑身上下都是伤口,可她愣是没哼一声,只是死死咬着牙,直到鲜血丝丝缕缕地从她唇角落下。
再后来,她与玄霜融合了。
在识海内见到玄霜时,她有些讨好地叫了声姐姐,可玄霜依旧是冷笑一声,连一个眼神都吝啬于施舍给她。
不过说来也是,她间接性的害死了玄霜的恋人,又毁掉了玄霜的肉身,禁锢了她的灵魂,让她得不到自由。
换成她,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吧?
清欢叹了口气,“这就是,我记忆里所有关于玄霜的东西了。”
凤汐点了点头,忽然有些同情玄霜。
“对了。”清欢忽的抬起头,仔细地在身上摸索着什么。
找了好久,她才如珍宝般掏出一个小匣子,“小汐,下次见到玄霜的时候,帮我把这个交给她吧!”
“这是?”凤汐挑眉,接过匣子打开。
里面放着两条项链,项链的一头都有玲珑骰子的吊坠。
白玉制的骰子上,沾染了斑斑点点的血迹。
“这是我从玄霜和那位哥哥脖子上取下来的。”清欢一脸认真地看着她,“那位少年的灵魂并未受损,应该已经转世了。这骰子上有他的气息,以后...说不准玄霜能靠着骰子上的气息找到她的爱人。”
凤汐轻舒一口气,“你有心了。”
清欢摇摇头,“这是我欠她的。”
“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会不会愿意偿还她?”凤汐试探着问。
被剥夺一般的主导权,这件事,她并不能确定清欢会答应。
“什么机会?”清欢一下子站了起来,“我答应!我答应!这是我欠她的,若是不还,我此生都难以安心。”
少女双眸澄澈明静,干净得如同一汪清水,写尽了满满的歉疚。
凤汐缓缓启唇,“将这具身体夜晚的主导权,让给玄霜,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