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娇抿唇，没有立即回答。
“朕想听真话！”他说。
“臣可以说，还只是这事听来骇人！”季天娇道。
“朕可以听吗？”他说。
季天娇点头，“这其实是臣活的第二世，没错，就是臣死了一次，后又活过来了！”
季天娇瞧见他眼睛里有了亮光。
“可是，我并不是因为幸运而被眷顾，而是因为我死的太惨，魂魄徘徊，又得了某种妙不可得的机缘，这才重生了。我是因恨而生！”
“是老大害你凄苦一生？”慕容长白道。
季天娇也没有否认，“但不仅仅只是凄苦。像我这样的人，若只是凄苦，大约也只会认命！”
“你可愿意跟朕讲讲，朕愿意听。”慕容长白道。
季天娇听到“愿意”两个字，眼里的泪水又在打圈。
她这些话很想有个人说，但她不能说。
可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可以跟她说。
“好，我说。”季天娇便挑挑拣拣将上辈子的事情说与慕容长白听。
慕容长白再听或者不再听，她都在断断续续讲，这一讲大约讲了半个时辰，她已经讲到自己带着五千人斩了鬼塔的头颅回去却遭人埋伏诛杀事情。
这个时候的慕容长白突然张开眼，似乎刚刚只是在养精蓄锐。
“你怎么样了？”
“我被杀了！”季天娇轻笑着，不带多少情绪，“是慕容霁华杀的我，当时他已经是太子。”
慕容长白豁然，“所以你恨极了季家、容家以及老大家？”
“我恨他们！”季天娇道，“包括你，我不过是普通女人，我也只是想相夫教子，甚至后来我所求的也只是温饱，可就是见不得我一点儿舒心！不过后来我立起来了，却到底是不如人……”
“我的灵魂被困在那战场上，我走不掉，却能见到四处升起的烽烟，再后来我便重生了！”季天娇道。
“后来，四处是烽烟？”慕容长白道。
“慕容汀虽然有筹谋，但他连我这样子的小女子都容不下，更何况其他曾经看不起他的人，况且上辈子四王爷未死，慕容燕真也没事，但到底怎么一回事我也不清楚。”
慕容长白不说话了，季天娇接着说道：“我回来原本也只是想报仇，为我死去战友报仇，可这么长事情足够我想清楚很多事情。”
“虽然战友惨死，但我们也是为了守卫大齐，不过这都是在我去漠北杀了前可汗之后，意外扶持了玉律上位，查他的身份才发现他竟是慕容血脉，这才将打算自己立大齐的皇帝。”
“皇上，其实我很敬佩您，您一生东征北伐，将大齐领向了真正的强大。”
“能听到你这句话，朕勉强能瞑目了！”慕容长白苦笑，“阿在你也不中意？”
“他不适合。”季天娇抿唇，道：“玉律在您的眼皮子底下这么久，您肯定早发现，他能文能武，绝非只是屈居于北方，大齐给他只会更大！雄鹰翱翔的是整片天空！”
慕容长白似乎看了什么，这一瞬竟然恢复了精神，“若是他真正……朕真正的死而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