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儿温眸相望着,强忍住内心里此起彼伏的情绪,亲声关切道:“殿下身子可有好些?”
“哦,不过是受了些风寒,并不打紧”,庆王云淡风轻的答道。
“风寒?”,苏宁儿紧盯着他,目光如炬,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没想到他竟然什么事都要瞒着自己。
看来叶家二娘对自己说起那些并未得到过他的应允。
庆王看着她这复杂的眼神,像是也察觉到了些什么,知道隐瞒不过,这才如实答道:“算不得挺严重,调养了这些时日,出来见一娘定是没有问题的。”
见苏宁儿神色还是有些不安,庆王忽的变换了语气,开始指责起叶岚岚来:“阿岚那丫头如今倒没有幼时乖巧了,什么事情都敢自作主张,不过她能将一娘请来这里,想来也是没少费口舌,本王确实还不能责怪她。”
话到此处,他那漂亮的美眸不觉浅浅的眨闪了下,又讪讪道:“因为本王的确是想见见一娘你的。”
听他责备叶家二娘,苏宁儿本要为她开脱几句,可庆王后面这句话如峰回路转直接在她心里掀起了一阵涟漪,恰似柔情入骨,不尽的暖意开始在心头荡漾。
原来他也有这样露骨表达自己心头想法的时候,委实是稀罕得很。
苏宁儿故作深长的笑道:“殿下既然想见奴家,又何必瞒奴家瞒得这样辛苦?”
庆王默了片刻,背过身去拿了帕子掩着面轻轻咳嗽了声。
再转过头时,他忽的伸手在她发髻上拈了拈,将几片雪花抖落下来,漫不经心的问道:“所以苏一娘你这是准备要怜惜本王了吗?”
苏宁儿听着小脸一阵晕红,转过身去就要向前走,却被他一把拽住了胳膊。
庆王嘴角扬起微微的笑意:“你别听阿岚那丫头胡诌了些什么,就要改变对本王的态度,本王不希望在你心里是一个柔弱的存在。”
苏宁儿摇摇头:“殿下身份尊贵,受人敬仰,怎会是柔弱的存在呢,实在折煞奴家了。”
听着她说出的话,庆王今日的面上如铁树开了花一般,笑得更灿。
只是他笑着笑着,那嘴角的笑意渐转苦涩。
他忽的松开苏宁儿的手,又为她拂了拂身上沾着的雪尘,静静地注视着她,温声说道:
“看来这雪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了,听阿岚说你喜欢一道点心,我府上有位厨子以前是在宫里当差的,厨艺甚是了得,当年入十六王宅时,先皇兄特意赏给本王的,今日过来时,本王让厨子做了酥山,带到了寺院这边,寺里贮藏水平总归是不如府上的,我让奴仆们取了些冰块冻着,你快些过去尝尝。”
说完,他便兴匆匆的挽着苏宁儿向着那西边的寮房行去。
一面走着,他又一面继续说道:“观音殿这边向来僻静些,今日来的香客们也都是奔着天竺神僧的佛会,所以本王特意叮嘱过寺里的住持,不让人来这边的院子打扰。”
苏宁儿恍然大悟,难怪方才去殿中祈福,只有叶岚岚和自己,原来是被庆王给提前肃清了。
皇室宗亲出行终究不如寻常百姓那样简单随心。
记得以前看电视里演的,不过一个九品芝麻官上街也要一群侍卫左右拥戴,挂着“回避、肃静”的牌子。相比起来,这位庆王殿下已经低调了太多。
入了观音殿西边的寮房里,房中的男仆将准备的点心端到了桌上,便退到了门外伺候。
庆王从圆盘边上拿了把调羹递到她手上,目光温和的注视着她,浅声吩咐道:“快尝尝。”
苏宁儿看着那圆盘中,堆砌出的像是花束一样的冰雕,正冒着腾腾的雾气,五彩斑斓的颜色在那寒雾中泛着亮光。
她犹疑着接过调羹轻轻触到那冰雕上,小心翼翼的剜了一勺喂入嘴中,入口即化。
随后一股清香甘甜的味道慢慢溢满口中,待得裹在酥上的蜜糖、蔗汁融化后,将软软的酥细嚼慢咽一番之后,滑入腹中,虽是冰凉刺骨,却让人神清气爽。
庆王瞧着她吃的甚是香甜,眼中不觉流露出一抹欣慰的神色:“我府上再多的奇珍异宝送到贵府,只怕也不如这道酥山可以让一娘你由衷的欢笑。”
苏宁儿听他这话想来是要嫌弃自己是个十足的吃货,自顾自的埋着头,也不敢答话。
屋子里短暂的沉默了会,庆王见她只顾着吃,心里装着的孤寂与落寞顿时挂满了脸上,破天荒的开始主动寻起了话题:
“前几日,你那位二婶遣人到府上来,说是想让我府中蹴球的老师去传授苏二娘蹴球的技艺,我想着她若是寻些事情来做,也没有闲暇再去打搅你,你也能过得宽松些,便答应了此事。”
苏宁儿冷不防的抬眼看了看他,却见他提起苏凝香那小祖宗时神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仍是镇定自若的,仿佛已经忘了那日发生的事情。
她慢吞吞的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答道:“其实也都是无足挂齿的小事,倒是劳殿下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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