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儿还在发着愣,便见一位穿着华丽的美男子迎面走了上来。
他身后跟着的一行人,苏宁儿抢先瞧见了尹琇的身影,心里不由得猛地一怔。
那男子走上前来,毕恭毕敬的同几人行了行礼,表现得一脸和善。
周氏与齐氏面面相觑着,甚显诧异。
周氏紧盯着那男子,困惑的问道:“宁儿,这、这位郎君是哪家府上的呀,生得这样器宇轩昂,俊秀标致?”
苏宁儿也恭敬的与那男子揖身,笑吟吟道:“这位是新罗国的熙王殿下。”
“新罗国熙王殿下?”
周氏一听,吓得连忙跪下身去肃拜。
熙王本来宽松的面庞上立时掀起一片涟漪,诚惶诚恐道:“夫人折煞小王了,此地并非故国,夫人不必行此大礼。”
“那哪成,殿下身份尊贵,奴家虽说蠢笨,却也不敢废了我朝的礼法”,周氏喜笑颜开着,环顾了一遍停靠在府门前的车队,又将目光落到苏宁儿身上:“宁儿你何时又识得了这样的贵人,也从未听你提起?”
苏宁儿有些难为情的抿了抿唇,倒是熙王自己将一切看得淡漠,云淡风轻一般说道:
“说来惭愧,小王率本国商队年初入关,途中遭遇了匪徒,沦落到了牙行里面,幸得苏家小娘子搭救,才幸免于难,小王本该早些过府来拜谢救命之恩的,只是近日琐事缠身,昨夜听女婢说一娘遭遇凶险,特此过来探望。”
说着,他又瞟了眼身后的车队:“小王略备了些薄礼,还请一娘笑纳。”
苏宁儿瞧了眼那些车马上足足装着好几口大的箱子,一时间显得有些无措,讪讪道:“那日郢王不过是与熙王殿下说笑罢了,没想到殿下竟当真了。”
周氏听到郢王的名字,心头又是一惊,忍不住插话道:“郢王殿下?宁儿怎生又识得郢王殿下?”
苏宁儿与熙王顾视着笑了笑,堂堂新罗国的王爷,被人牙关进了囚笼里发卖,这种不光彩的事情她总不好挂在嘴边。
齐氏倒是瞧出了些端倪,让一行人站在府外也不是待客的道理,连忙吩咐道:“快请殿下入府里坐吧,外面天寒地冻的,可别让殿下受了寒。”
熙王凝视了眼齐氏,有些不确定道:“想必这位便是一娘的母亲吧?”
苏宁儿尽顾着与他寒暄,倒是忘了最重要的事情,赶紧替他介绍自己母亲与二婶。
周氏见着尊贵之人,与生俱来的谄媚劲就涌现出来,殷勤的招呼熙王与他身旁的侍卫们入府,嘴上更是不住的感叹道:“没想到我家宁儿识得如此多的贵人,贵人骤至,寒舍简陋,昨夜又刚刚遭了劫难,让奴家好生惶恐,只怕招待不周,殿下莫要怪罪才好。”
“哪里哪里”,熙王回道:“小王早就听闻苏府乃江南丝绸大户,如今又是入了朝廷供进薄的皇商,今日终于能够亲自拜会,实在有幸。”
“咱们不过是低微的商贾人家,为求些生计罢了,哪敢得殿下如此礼敬。”
“商者贩天下之货,使之便宜于天下,在小王看来是件为国为民、利在千秋的事情,世人有偏见,夫人自己可不能妄自菲薄。”
“呵呵,要是世人都能有殿下这般见地,那咱们商贾人家又当是另一种活法了。”
两人趁着前往客堂的路上客套了一番,到得堂上,周氏连忙吩咐下人斟了茶,又开始喋喋不休的责骂起贩卖熙王的人牙来:“这些没天理的牙子,倒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连殿下也敢劫掠,实在是没王法了,奴家要知道是何人所为,非要戳他一万个窟窿出来。”
齐氏与苏宁儿冷坐在一旁,听她发了一通牢骚,这殷切劲比她自己遭人绑架了还要可恨。
周氏端着茶碗,轻吹着浅饮了口,又接着道:“殿下莫要再气恼,我家宁儿丫头在这京都之中,认识不少官宦人家,又是将来的庆王妃,那京兆府尹家的千金与我家宁儿私交甚密,改日定让李使君多上些心,早日拿住歹人,为殿下出了这口恶气。”
苏宁儿斜睨了眼熙王殿下,只是一味的苦笑,根本无言相对。
她这婶婶可真是会耍嘴皮子,弄得京兆府的门是专门为苏家开设的一样,
熙王听着却是动容,压根没想到官府衙门一直敷衍的事情,到这妇人跟前竟被她如此看重,虽说只是只言片语的宽慰,也实在暖人心扉。
说了些拜谢的话,之后周氏又开始没完没了的细问起熙王的家世、婚姻状况。
熙王仍是一一耐心的回答着周氏的盘问,只是苏宁儿看到他脸上明显的显出了些不自在的神色。
好在这个时候,苏凝香身边的奴婢秋萍匆匆忙忙的过来,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便见她紧蹙着眉梢着急忙慌的起身,同熙王说了句“抱歉、失陪”的言语,就匆匆出了客堂。
苏宁儿大抵猜到该是苏凝香醒过来了,就是不知道这小祖宗究竟受了什么样的惊吓,不过是昏迷醒来,却将周氏吓成这样,当着熙王殿下的面不管不顾,如此失态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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