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是真的,你一定很伤心。”萧情道。
“也不全然。”紫璟道:“我的没心没肺,是在全境出了名的。”
“自那以后,我对你就像普通学生对老师一样,所有的交流,都是奔着学习去的。”
“有时候,你也会暗暗幻想,希望我不要这么懂事,刁蛮一点,胡搞蛮缠一点,或许你就可以半推半就妥协了。可我没有。被这矛盾心理,折磨了大半个月后,你终于受不了了,在一天吃午饭的时候,提出了离开,却被阿爸果断拒绝。”
“那时的我没有说话,你知道我心中不舍,还暗自高兴了好长一段时间。”
“你想啊,要不把理想抱负告诉我。一个心系苍生,有着雄才伟略的男人,总跟那些目短智穷的凡夫俗子不一样。只是你不知该如何跟我开这个口,便到揽月山顶上冥想。巧合的是,那天我也上去了。”
“我以为你是刻意等在那里要说服我放你出去,我严辞拒绝了,说这是清幽境的规矩,陌生人进来,就不能出去,除非是死人。”
“你很高兴,更加笃定了留下来的想法。可也希望我能懂你心中的意思,便引用五柳先生的《桃花源记》,把理想抱负说了出来。”
“谁知,我竟曲解了,以为你是拐弯抹角劝我放你走。”
“经过几个日夜的精神折磨,我终究是为了苍生,违反了清幽境的规定,将你送了出去。那一刻,你就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想着就算违背诺言,就算万劫不复,这一世,也要娶我为妻。为了我,你愿意成为那个世间最好的男子,用权倾天下换取我一世红妆,而你最后也做到了……”
萧情见风雨渐紧,忙跑到附近阴翳屋檐下,望着帘外雨落潺潺,潸然苦笑,道:“只是,你也不再喜欢我了,对么?”
“萧情,我们做朋友吧。不论风月,不谈情爱的朋友。我借清幽予你夺天下,待一切大定,你把它还我,放我们回家,好不好……”耳旁声音渐小,雪白油伞轰然落地,原是背上人儿说着说着睡着了。
一道闪电划过,刹那间,将天地间照得煞白。
天雷滚滚,从四面八方朝清幽上空聚来,隆隆地响着,像一个人低沉的咆哮。
“对不起,你这要求,我不能答应……”他道。
哗啦一声。
一道惊天巨响在附近山谷炸开。
紫璟从梦中惊醒,发现已是第二天的清晨。
布谷布谷!
窗外传来杜鹃鸟的啼叫声,一只浑身长着七彩翎羽的鸟儿衔着根桑枝站在窗棱上,盯着她看。
“彩娟?”
紫璟一激动,想追上去,谁知刚落地,脚下一滑,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鸟儿受惊,放下桑枝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不过,让她更加惊讶的是,此前她身上的伤,全都不见了!
萧情是第一个闻声赶来的。
“怎么回事?”
看到她四仰八叉趴在地上,连忙上前将她扶起。
“在床上睡得好好的,怎么就摔地上了?”
圭千里也跟着走来,发现她光洁的额头上隆起一个鼓囊囊的红包,满眼地心疼,朝刚夸进房门的璟荠道:“快,去把葛大夫叫来。”
璟荠应声离开。
“这哪来的?”
昨晚上还暴跳如雷的王庭凤,此时却表现得出奇的平静,走到窗前将桑枝拣起问。
紫璟凝眉,这一切的转变,似乎太过于突然。
明明方才还是大雨瓢泼的夜,瞬间就变成了阳光明媚的清晨。
昨天还在因兄长去留之事发生争吵的一家人,如今竟像无事人一般。
可因为所处之地在她潜意识中,本身就是虚假存在的缘故,也没纠结过多。
只见她沉吟了下,道:“是只长着七色翎羽的杜鹃鸟衔来的。”
七彩杜鹃跟圭璟若的传说,一直都是存在的。
传言中王庭凤生她那个晚上,梦有七彩杜鹃衔枝而来,落到肚皮上,胎动,则子出。
因桑落之缘故,东归先生才挑了《诗经》中“桑之未落,其叶沃若”的“若”字作为她的名字。
这样的轶事传闻听多了,她也就不奇怪了。
再加上彩娟是她的灵宠,没什么好怀疑的。
只是这些年来,她一直在寻找,都没找到。
今早是她与它于清幽境中的第一次见面。
而就方才那情形,它显然不是入境前的那只彩娟。
如今的它甚至连最简单的与人沟通,都做不到。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一万年前的彩娟,也不过是只道行不过两千年的灵鸟,它能说话沟通还是她成为略后,闲得没事干一点点教的。
见在场人都沉默不语,紫璟便问:“阿哥呢?怎么没见他?”
“你找他做什么?”王庭凤道:“他今儿一早就跟霁光上山打猎去了。”
这就没错了。
故事,似乎回归正轨了。
可又是什么,让故事一夜之间回归正轨的呢?
她望向一旁萧情,正欲说话,璟荠却带着葛天舒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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