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器物上,或多或少的能够找到道的踪迹。古代造物者要“原天地之美而达万物之理”。
而天地之美,寄于生命,在于盎然生意与灿然活力,又生命之美,形于创造,在于浩然生气与酣然创意。故大匠所创之物,浸透着活泼泼的生命情调。于此自不难理解,陶安公为天道所垂青之意来。
天道乃自然之理,然“自然之道”究竟为何!?欲全面理解“自然之道”,必准确把握《老子》书中“自然”概念之确切含义。
于道家老子哲学中,“自然”之概念绝非单纯关乎自然界,更为关键者,乃与“人为”相对之自然而然之意。
圣人老子之思想,可视为古代之自然主义,然对《老子》中“自然”之理解,又不可等同于西方现代哲学中之“自然主义”。
老子实则以“道”之自然无为,亦即自然界之自然无为以阐释此世界。
庄子亦倡导顺应自然,其态度较老子更为激进,反对任何改变自然之行为。
庄子于自然与人为之态度甚是明晰,即极力赞赏无斧凿之痕之“自然”,反对“人为”。
庄子此思想可谓于古代器物设计之发展很是不利。然其所倡导之返璞归真思想,对古代器物中“自然”、“清新”、“素朴”趣味之养成,又起了极大促进作用。可见道法自然,自然而然。
古代哲学之自然之道,其精神要义乃尊重自然,人类之活动须遵循自然之规律法则,自然万物之丰富性为人类造物制器之源泉,自然世界之无限生机活力乃人类造物设计之不竭动力。
自古传统社会乃农业社会,人与自然之联系甚密,系亲和而非对立之关系,此对传统造物观念与实践皆产生重要影响,创古代独特之造物文化。
古代匠师将主体之生命情感与意愿融入自然界之材料中,使自然材料与人之气脉相通,造出一种自然与人和谐共生之理想器物,此器物仿若具生命。
古代造物者善择材料、用材料之特点,使器物于材料、技艺、匠心之共同作用下合于自然之道、显自然之美。
自儒家礼乐文化后,古人便把“礼教”与“乐教”融为一体,形成了所谓教化体系,其要旨就是以礼为教、以乐为教,这是古代儒家教义之根本。
古代文化,自此成为一种礼乐文化,因此古人最为典型的生活方式,便是礼乐生活。
古代之人的生活方式是以“礼”为载体,而这个载体,却是物质与精神、内容与形式的一统一体,这其中自然包括古代的各种器物存在。
因此,修者研究古代器物之真意,必须关注古人的生活方式,只有对古人的生活方式有所了解,能比较深刻的认识和理解其中,才能更容易地认识和理解,那些体现了古人生活方式的器物。所谓博古通今,便在于此。
《左传》中“器以藏礼”彰显了古代传统文化的基本特质。
古代器物皆蕴含着一种礼之尺度与乐之精神,将秩序与和谐之观念全面贯穿于日常生活,并体现在日用器皿之上。
譬如古之玉器,便承载了礼器之功用。“器以藏礼”意即以“器”为象征之手段,将礼法借由礼器贯注于仪式之中。
礼器乃礼之表现载体,亦即言,礼之内涵是通过器物展现出来,诸如器皿、舟车、宫室、衣冠等。
器物亦是权力与身份之重要载体,器物之形制、色彩、纹饰等,均可成为权力与社会地位之一种表征。
古代青铜器为礼乐文化之典型代表。但请烦记,青铜礼器绝非贵族统治者之装饰品与奢侈品,更为重要者,乃国家之礼器与权力之象征,所谓国之重器便是。
古时鼎为青铜礼器之首要,其本为盛牲之器,鼎中盛放何种牺牲物品,其数量之多寡,决定了礼之级别高低。
在西周时期,存有列鼎制度,列鼎乃王公贵族于祭祀、宴飨、丧葬等礼仪活动中所使用之形制、纹饰相同,而尺寸大小依次递减,或相同之成组奇数之鼎。此即天子用九鼎,诸侯用七鼎,大夫用五鼎,士用三鼎。
礼器组合以鼎簋较为常见,簋常以偶数出现,如天子九鼎八簋,诸侯七鼎六簋,大夫五鼎四簋,士三鼎二簋。随着奴隶制之瓦解,用鼎制度虽有所变化,如出现“僭越”之现象,但用鼎数量之多寡,仍为判断墓主身份高低之重要标志。
而青铜器之觚,源自陶器之演变。日常所用,若需温酒而饮,则用爵,无需温热,则用觚。爵与觚,皆为高级之礼器,不可随意使用。
古人于燕礼及祭祀时,方用爵与觚。青铜觚者,长身细腰,圆底敞口之酒器也,多为圆形,亦有方形觚,然少见耳,其口大而平,饰以饕餮纹、蕉叶纹、四瓣花纹等。
然不论圆觚或方觚,其共性乃器身有棱,“觚”字本义即为棱角。至春秋末期及战国初期,铜觚之形制已不如西周时期之规整,棱角渐不明显,乃至消失,然仍名之曰觚,遂致孔子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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