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胡思乱想之后,心下暗道:难不成这货真真的一个尸解成仙了麽?
如若不是,那滚烫的药汁灌下,便是个活人定也会生生被烫死了去。
想到此,宋柏然心里暗自神伤,回想道士种种,虽顽劣,却也是不乏性情。想到此处鼻子发酸,已是泪目。刚想唤人进来,却想到这道士身死却是自己所为,自叹道:
“哎!我不杀伯仁……”
于是乎,且抹了鼻涕擦了眼泪,且在帐中胡乱的翻找。片刻,便寻得一个装杂物的木盒,拿在手里上下的看了,倒还算精致,且自言自语道:
“且是小了些……”说罢,便倒出里面的杂物,将那烂布着手捧了装捡入盒。
手里忙活,然心下却计较了道:即便尸身不见,做个衣冠也是使得。若那郎中要问便呈上与他看了且作了帐,也省的自己的一场官司。
且将那烂布收拾完毕,却发现腐烂的衣物之中静静地躺着一个龟壳。
且拿了看,心道:别人家的龟壳本是本就是龟骨,黑漆马黑的也算常态。但是这龟壳却赤红透亮的冒着油光,似是被人积年把玩,盘磨的几与那玉石同质。
那宋粲新奇,便捏了那龟壳走到帐门光亮处仔细观瞧。
阳光将那龟壳照了个晶莹剔透,且有荧光透于手中。心下赞了一声“方物也!”
又细看,见上面隐隐约约遍布字迹划痕,且不是经过几多年岁,模糊不清几不可辨。索性便坐下,又拿那龟壳近了细看。除去有发现几条如树根般蜿蜿蜒蜒的裂痕,然却依旧是一个看不懂。
怎的,倒是上面圈圈画画的一个乱七八糟。心下知是字,然却却一个也不认得。倒是那如树根枝桠一般的裂痕饶是让人看了不明觉厉。
端详了片刻,猛然想起,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圈圈画画,倒是个似曾相识。想来便是在父亲书房中的那些个兽骨铜物上见过,想必此乃上古之物。
忽然想到这龟壳定是那道士贴身之物,莫不是什么道家法宝通灵之物哉?想罢,便打了一个冷战。也不敢耽误,遂望了四方拜了一拜,隆重的将其压在烂布之上,退一步拜了一拜。
宋粲戚戚哀哀的做完,便要唤人请下个水墨先生写就好的灵牌,着道婆、风水与那他寻一处好地葬之,再去城中请了好的知事于他丧典也不枉的他来世一场。
心内乱乱糟糟想了一通,却是想到,这人且是因己,这灵牌便自己写了才有诚意,便四下寻了一块木板,提笔蘸了墨要写那道士灵牌。刚下笔便又停下。倒是有声自问:
“这货叫什么来着?”
于是乎,又是搜肠刮肚一番,然却又是一个枉然。心下骂来:鬼知道这道士姓甚名谁!骂完了又是个心虚,道士想起那郎中却是知道这道士的来历。岂不是连那郎中一并骂了去麽?还是那天问了那郎中再写吧。于是乎,忙活了半天且望了那只写了一个提头的灵牌便也只好悻悻作罢。
心内苦闷,便想唤人进来取些茶水。然,唤了两声,却不见人进来。便是心下恼了那些个左右惫懒。挑了帐帘便直身出帐。
然,看校尉帐中衣冠俱在团团的堆在那里却也是个无人。那宋粲大惊,心道:
邪门了麽?!饶是那短命道士带着这恶厮一道羽化尸解了不成?这便如何是好?且是怎的与校尉那个狠人爹如何交代?倒是我敢说,饶是他也肯信!这事说出来我都他妈的不信!
宋粲心中暗想嘀咕,便站了四下寻找。
这才发现营帐周遭工匠人等繁多,却声小气微的搭设营帐,便是连那钉桩的锤头也裹了布,饶是一个小心翼翼。
然,远处却见各色人等由城中衙役押队等候。
那些个工匠见宋粲出账,便是赶紧放下手中活计,就地躬身。那宋粲见那些个工户一个个像个鹌鹑一般,倒是不好问话。便装作无事,踱步去了,随口望那工头道了声“辛苦”
这“见面道辛苦,必定是江湖”。此为 “春点”,是传统跑江湖的见面打招呼客气的第一句话,“盘道”之前的铺垫。
那工头且是省事,见这将军有话要问,便慌忙近前作了个揖,躬身道:
“将军醒了,小人工户,参见将军。”那宋粲道了句“免了”便望了远处,问:
“远处那些是何人等?”那工户躬身,道:
“回将军的话,小的知道的也不仔细,只知道官衙下令,将那街上测字算命先生,问米看卦的婆子悉数抓来送到此地听命……”
听那话来,那宋粲心下一个计较,嗯,倒是自家发的将令。然却不成想怎的能来如此多的人。倒是在这满街的人呜呜泱泱,怎会如此的安静?便又问工户道:
“如何这般安静?”那工户也不敢抬头,言道:
“小的一早便被差遣与将军搭造行营,来前管事的吩咐,不得扰将军休息。敢喧哗者,着铁尺打牙……”
两人正在说话间,见那校尉穿着短衣疯也似般的跑过来,也顾不得尊卑长序,一把扯过宋粲拉到一边,嘴里小声埋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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