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如同流星撞月,狠狠的撞与那宋粲心怀,那种疼,恍若锥心。那郎中且晃于眼前,即使闭眼亦是躲他不开去。
却也只能泪眼婆娑,不能自抑,却是再也哭不出泪来。
只是干嚎两声,两眼无助的看向天空。却见那龟厌,俯身在地,肩膀抽动,却也是一声不吭。校尉在旁抚其肩旁轻声道:
“道爷,且哭出个声吧,莫要憋坏了自己。”
宋粲看罢,便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他,索性闭了眼去,而眼前却有见那之山先生媚态道:
“诶?上差差矣,怎是个胡人哉?此人祖上精研火工,观火色而判火力,随商队至中原经营。景德年间于阗易主,其族人便不思回乡,遂定居中原,改汉姓为海。庆历年间,相州设都作院,院馆赏其祖火工冶铁,便收入其祖专事炉窑铸造之事,传至此人以是三代……”
想那之山先生,不说是铮铮铁骨,却也是恃才傲物之人,露如此媚态游说,驱如此卑微之态求人,若在平时却如同杀他一般。
如今音容皆在,却也再也见不的故人。盘棋谈香已是奢望,音容笑貌仿佛是过眼云烟,且是细想,倒是想不出那郎中的面目来。
心下正在悲伤不已,却见那龟厌猛然站起,指天叫道:
“我已算得他有回禄之灾,命也与他换得,位也与他定得,你却半点容不得他!”
宋粲听了龟厌的指天叫骂,便抹了把泪涕狠狠的道:
“定不能让他白赚了先生去!”
说罢,便拍腿起身,口中大喝一声:
“宋博元!”那校尉听了,忙点膝跪下,叉手与额,口中大声应道:
“博元在!”见那宋粲面上便无忧适才戚戚之色,且是威风凛凛,口中道:
“天雨不息,炉窑、风鼓人工繁重,料已力脱。令,本部亲兵除去盔甲,分左右两队,支应重阳道长与那海岚……”说罢,便下视校尉,威严道:
“令尔等听吩咐做事如我亲临!担碳上炉,风鼓出力,确保炉火不息!”
那校尉听了军令,又见那将军心神再得归位,饶是一个欣喜,遂起身望下,填胸叠肚,大声喊道:
“令下!”
众军士应声高喊:
“移山填海!”
然这气势如虹的军中号令,此时虽有凄惨之声,便是由那班军中糙汉哭包腔喊来饶是一个瘆人。
此时却听见黄门周督职道:
“你们这帮猴崽子,就只听着吗?放屁还添个风嘞!你瞅瞅,你瞅瞅!将军治军威严,尔等却如此惫懒狼犺!将军将令下还不去听喝!等着吃断头饭呢!”
闻声看去,见诰命夫人引了周督职带着本部二十几个内侍拖着钢签自岗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