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这皇权果真归帝,殿上如臂指使,又何来的政出多门也?
说这皇权旁落便不是好事了吗?
其实无论什么权利,分权治之,相互制衡便是好事。
无论权利旁落在哪,权分不散且可控便是好事,即便是“专权独大”也是有个主要责任人的。
要不然谁说了都不算,不出事便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出了事且是大眼瞪小眼,相互推诿没人承担责任。
所以说,这权柄并无好坏之分,善恶均在人心也。是好是坏且由得后世评价去吧。
话回书中。
见那中书舍人张天觉转身头也不回的离了大殿,殿上群臣皆惊却不语。
官家见此也是瞠目结舌,心想:怎么茬儿?这是要将我爹那会的“熙宁三舍人”之事重演啊!
想罢,这心里也是犹豫,刚想开口命站在身边傻眼的黄门公将其劝回。
倒是这嘴还未张开,便见得那吕维推金山倒玉柱,朝上三拜九叩,三呼万岁,后拱手于耳侧,大声道:
“终是皇天浩荡,此乃皇权归正也!”
此话一出便又是朝堂哗然,然并无一人出列言之。
怎的?这话真真的无可反驳也,而且说了绝对没什么好果子吃。
倒是那官家得了此言心内饶是一个爽快。
却因见其兄有那祖母宣仁高皇后垂帘而不得皇权,然亲政不过数年,且又是党争惨烈,引得前朝后宫都不得安宁,年二十五岁便郁郁而终。
自他登基便又效法旧制由那向太后垂帘权同处分军国事,诸事,悉尊帘内,自家不可多言。且不得舒展其志。
幸得上天垂怜,向太后垂帘数月便归天,递政与他。欣喜之余,却又见满朝文武,将那兄长之功尽毁之。
于是乎,朝堂又复两党相争,且成胶着之态。
为平党争只能由得蔡氏做大,如此又是一个皇权无归。
今日却是守得云开见月明,重得皇权归正了也。
心下爽快了这官司便是不糊涂了。
不过,这官司若不糊涂,八成也就是冤了。
终是拜了吕维所宣供状之上那句“真龙踔一目”大逆之言也。
那官家此时便觉大权在握,即令身边黄门公口宣了词头:
“令,中书门下行旨。汝州案,由皇城司,大理寺,兵部三堂共审。”
黄门公虽是于殿上朗声口宣,然这心下倒是郁闷。
心道:自己虽是禁内主司,与那冰井司有辖制之责却也不是主事,却也知道那唇亡齿寒。
口中不缓不慢的宣着口谕,心下却是一番盘算,如何对这朝堂野下这一称荦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