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哭喊。苏明鸢望着老者袖口露出的刺青——那是五年前父亲麾下士兵特有的印记。她正要开口,却被皇帝抬手制止。
"苏姑娘觉得如何?"皇帝居高临下地看着流民,声音冷得像冰,"这些人,像是为军饷而来?"
苏明鸢盯着老者腰间若隐若现的玉佩,突然想起父亲曾说过,每逢大战前,军中都会安排死士假扮流民传递消息。她心下了然,轻声道:"草民以为,这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话音未落,老者突然暴起,手中短刃直刺皇帝咽喉。苏明鸢几乎是本能地甩出银针,却见一道黑影闪过,暗卫统领沈砚挡在皇帝身前,短刃刺穿他的肩胛。
混乱中,流民们纷纷抽出暗藏的兵器。苏明鸢护着皇帝后退,却发现这些人的招式竟与父亲当年训练的死士如出一辙。她心中大骇,难道父亲当年的旧部,早已被人暗中操控?
"陛下快走!"沈砚捂住伤口,挥剑逼退敌人,"卑职断后!"
皇帝却抽出镇山河,刀光如电:"朕的江山,岂容鼠辈放肆!"
苏明鸢看着皇帝挥刀的姿势,恍惚间又想起父亲。当年父亲也是这样,在战场上以一敌百。然而此刻,她却分不清眼前的帝王,究竟是父亲的知音,还是仇敌。
战斗很快平息,流民们死的死,逃的逃。沈砚失血过多,昏迷前将一块染血的布塞进苏明鸢手中。皇帝看着满地尸体,突然问:"苏姑娘可认得这些人?"
"草民...并不认得。"苏明鸢握紧手中布条,上面用朱砂画着半个虎头——那是父亲亲卫军的标记。
回宫路上,李公公突然凑到苏明鸢耳边:"姑娘可知,沈统领为何舍命相救?"不等她回答,又阴森一笑,"五年前,他可是苏将军最器重的副将。"
苏明鸢浑身发冷。沈砚竟是父亲旧部?那他为何会成为皇帝的暗卫统领?更让她心惊的是,皇帝看着沈砚受伤时的眼神,分明藏着几分深意。
夜幕降临时,苏明鸢在掖庭宫的偏僻角落,展开沈砚给的布条。除了虎头标记,布条背面还有一行小字:"账本在...钟鼓楼..."
她刚要收起布条,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转身时,却见皇帝倚在门框上,镇山河的寒光映着他似笑非笑的脸:"苏姑娘深夜在此,可是在等谁?"
苏明鸢将布条藏进袖中,心跳如擂鼓。钟鼓楼是皇城制高点,若想拿到账本,必然要经过重重守卫。而此刻皇帝突然出现,究竟是巧合,还是早已洞悉一切?更可怕的是,她隐隐感觉,自己精心布置的复仇计划,或许早已在别人的棋局之中。这场猫鼠游戏,她真的能掌控主动权吗?
第四章 暗潮惊变
子夜的钟鼓楼笼罩在浓稠如墨的夜色里,檐角铜铃在穿堂风中发出细碎呜咽。苏明鸢贴着斑驳的砖墙缓缓移动,掌心早已被冷汗浸透。方才皇帝看似漫不经心的质问,此刻仍在耳畔回响,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困在这寂静的深宫之中。
腰间金铃铛突然发出细微震动,这是死士传来的警示信号。她猛地顿住脚步,只见三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琉璃瓦,手中兵刃泛着幽幽蓝光——是淬了见血封喉之毒的暗器。苏明鸢旋身躲进阴影,袖中银针如流星般射出,却在触及对方衣袍时被一层软甲弹开。
"苏姑娘好手段。"熟悉的阴鸷嗓音从身后传来,李公公拄着鎏金拐杖,慢悠悠地从廊柱后转出,"可惜在这宫里,雕虫小技可不管用。"
话音未落,四面八方涌出数十名黑衣侍卫,将她团团围住。苏明鸢握紧藏在袖中的布条,忽然瞥见李公公腰间玉佩的纹路——竟与玄武门闹事老者的玉佩如出一辙。寒意顺着脊背窜上后颈,她终于明白,从老仆之死到流民暴动,这一切都是有人在幕后精心策划的陷阱。
"把账本交出来。"李公公抬手示意侍卫逼近,"老陈那老东西临死前,可把什么都招了。"
苏明鸢冷笑,指尖在布条上摩挲。父亲常说,置之死地而后生。她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贴身藏着的火折子:"想要账本?大不了同归于尽!"
众人果然顿住脚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钟鼓楼顶层突然传来巨响,一道人影破窗而出,重重摔落在地。苏明鸢定睛一看,竟是浑身浴血的沈砚。
"陛下有令——"沈砚挣扎着撑起身子,声音沙哑如破锣,"放苏姑娘走。"
李公公脸色骤变:"沈统领,您这是要违抗圣命?"
"抗命的是你。"沈砚咳出一口鲜血,眼神却锐利如鹰,"玄武门之事,陛下早已洞悉一切。"
僵持间,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苏明鸢趁机甩出烟雾弹,在混乱中扶起沈砚。烟雾散尽时,二人已消失在九曲回廊之中。
"为什么救我?"苏明鸢将沈砚藏进一处废弃宫殿,撕下裙摆为他包扎伤口,"你明明是皇帝的人。"
沈砚苦笑:"姑娘可知,这镇山河刀,为何会刻着'镇北大将军'的旧部印记?"他费力地解开衣襟,胸口狰狞的疤痕赫然是枪伤形状,"五年前,我奉命护送姑娘出城后,被人一枪贯穿胸膛...救我的,正是当今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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