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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古言 > 与妻侯 > 第312章 左蓄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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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思忠听到温清宁的问题下意识转头,看到女子的侧脸连忙收回视线,语带惊讶:“郡君知道我住在曲池坊?”

温清宁点头,一脸坦荡:“我让人查过宁远将军别宅附近的住户,看到评事也住在那里时不免震惊。”

陆思忠明白她话中的意思,许多比他官品高的官员都在长安赁宅居住,他能有一处大宅,又与宁远将军和信王为邻,自然叫人震惊。

“其实我也是沾了祖上的光。长安物贵,居大不易,若没有这个祖宅,仅凭我那些俸料,怕是只能往延祚坊那边借房子住了。”

“我现在便赁房住在延祚坊,我阿耶在世时,我和师兄日日数着扑满里的铜钱,想着什么时候攒够了置下一处小宅子。”温清宁笑着说道,“宅子不用大,够我们三个人住就好,最好能离府廨远一些,能叫我阿耶好好睡个觉。但也不能太远,原来他上衙太麻烦。”

陆思忠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似乎没有想到堂堂京兆尹竟然连个买宅子的钱都拿不出来。

提起宅子,霍纯就忍不住叹气:“我倒是耗尽积蓄买了宅子,但却没有娶媳妇的钱了。”

他扭头看向目视前方专心驾车的发财,朝温清宁告状:“郡君也催催你家发财,让他帮我寻个门当户对的亲事他都不愿意。”

“为何要发财帮忙?”陆思忠疑惑问道。

“他是月老,找他帮忙,我就能少付一份媒人钱,省下来的媒人钱能让我那未来娘子吃多少肉呢!”

省下媒人钱不是什么稀罕事,但头一次见到一个男子,且还是个有官身的男子光明正大地说出不给媒人钱的话。

偏霍纯说得太过理直气壮,让人无言以对。

众人沉默了一瞬,决定绕过这个话题。

温清宁偏头望向陆思忠:“陆评事的宅子紧挨着宁远将军的别宅,平日可有听过那里的丝竹乐音?”

陆思忠说道:“一月里有半月能听到。”

霍纯脸上露出羡慕的表情:“旁边有美景,还有悦耳之音,我都想去你家租上一间房住了。”

陆思忠闻言面露苦笑:“哪里是什么悦耳之音,分明是聒噪饶人。我常常被吵得夜不能寐,有时实在忍不住了会开门出来,想上门理论一番,奈何身微言轻,胆小如鼠。”

霍纯顿了一下,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安慰道:“现在好了,宁远将军没了,以后也不会扰你清梦了。”

温清宁看了二人一眼,余光瞥见打马跟上来的沈钧行,笑着唤了声:“侯爷。”

沈钧行弯了弯唇角,转而看向与陆思忠哥俩好的霍纯,眉心轻跳: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

一行人到了京兆府廨,李立身让人把左延朋的尸身送去敛尸房,押着邸柄往府狱走去。

沈钧行唤来记供韩君正让他给霍纯和陆思忠做笔录,然后带着温清宁去见左蓄朋。

左蓄朋并未被关在府狱中,他被单独看管在书房旁边的屋子里。

房门一开,温清宁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又圆又亮的脑袋。

“你剃度出家了!”

左蓄朋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便又闭上眼睛继续打坐念经。

温清宁转头看向沈钧行:“他这是想开了还是没想开?”

沈钧行扫一眼左蓄朋沉声说道:“自然是没想开,左家一堆事,真要是想开了该处理好事情,安顿好娘子才看破红尘。”

温清宁略一思索,觉得他说的非常道理。

“左三公子,阮娘子已经归家,你可有收到她的消息?”

左蓄朋眼皮颤动缓缓说道:“可否借我纸笔一用?”

沈钧行一声吩咐,不消片刻便有人送来。

左蓄朋道了声谢,提笔书写。

他表情复杂地看了眼放妻书,画指、签名,递给温清宁:“劳郡君给阮氏送去,今生种种是我对不起她,愿来生相报。”

“按照阮娘子的性格,她怕是再不想跟你有所交集,不管是今生还是来世。”温清宁把放妻书转手交给平安,让他送去大都督府。

沈钧行自顾自进屋坐下,眯眼审视左蓄朋良久,突然开口说道:“左延朋死了,被人杀死的。”

左蓄朋唰的一下转头看了过去,瞳孔颤动,脸色瞬间惨白。

他张了张嘴,询问的话到了嘴边变成了一声低沉绵长的叹息。

“一命偿一命,都是报应。”

温清宁在沈钧行旁边坐下,从锦袋中取出纸笔做记录。

她和沈钧行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同样的消息:他误会了。

“你知道是谁杀了左延朋?”

“你们就当是我杀了他吧。”左蓄朋哑着嗓子说道,“杀人就要寻凶手,可我们这种人活该被杀,就当是我杀了他吧。他杀了左归朋,我杀了左延朋,你们拿我交差,莫要再牵连旁人。”

沈钧行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左延朋杀了左归朋?亲眼所见还是亲自参与?”

“是亲耳所闻。”左蓄朋愤恨道,“是阿兄亲口对我说的。其实我也想杀了左归朋,那种人压根就不配活在世上,我还想杀了左之庭,这种人枉为人父,生而不教,生子何用?”

“左延朋为什么要杀左归朋?”沈钧行再次问道,“为了子嗣的事情?”

左蓄朋先是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子嗣只是其中的一件事,准确来说是从小到大所有事情的累积。”

“我们三人年岁相差不大,幼时也曾一起读书习字,我和阿兄吃用虽然比不上嫡子,但也不是还算不错,就连左之庭待我和阿兄的态度也不是后来的那般冷漠无视。”

提起过去的事情,他深吸一口气,似乎要聚集些勇气才能说下去。

“一日,左归朋不知道从哪弄了绝嗣的药哄骗我们是补汤,骗着我俩喝光,那补汤特别难喝,我和阿兄不愿意,但又不敢反抗,就那么傻乎乎地一连喝了好几日。”左蓄朋哼笑一声,“我后来才知道,那是象姑馆给那些象姑喝的,省得他们服侍贵女时惹出祸根来。”

温清宁做记录的手一顿,不由得抬头看向左蓄朋。

她以前查案时听说过那种药,那些药只会坏了男子根基,对房事影响不大,为了不让恩客怀孕,象姑馆里的男子都要喝那种药,就像青楼的女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