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青灰色的晨光像一层薄纱,勉强罩住乱葬岗的轮廓。
远处的坟包在雾气里若隐若现,风卷着纸钱碎屑滚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透着股说不出的阴森。
就在这时,两道黑袍身影踏着晨露走来,一老一少,步伐轻盈得像鬼魅。
老人身形枯瘦,黑袍下摆拖在地上,露出的手腕上缠着几圈发黑的麻绳;年轻人背着个长条木盒,眼神警惕地扫过四周,嘴角抿得紧紧的。
两人刚走进乱葬岗,脚步猛地顿住,脸上的平静瞬间被惊愕取代。
“怎么回事?”黑袍老人低喝一声,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他望着前方那片熟悉的区域——本该是师兄巫天修炼道场的破屋,此刻只剩下一堆塌碎的木梁和断砖,周围的墓碑倒了大半,地面布满焦黑的坑洞,像是被一场雷火劈过,狼藉得让人认不出原样。
“这里可是师兄的道场……”老人眉头拧成疙瘩,胸口剧烈起伏,突然朝着废墟大喊:“师兄!巫天师兄!你在不在?!”
喊声在坟包间回荡,撞出几声空泛的回响,却没有任何回应。
旁边的年轻人欧阳明咽了口唾沫,声音发紧:“师傅,情况不对啊……这看着像是被人硬拆了,师伯他……怕是出了事。”
他是绝杀老人的关门弟子,,常听师傅说起这位师伯的厉害——阴山派的大长老,百年功力深不可测,怎么会让道场变成这副模样?
这老少二人,正是阴山派二长老绝杀老人,以及他的弟子欧阳明。
绝杀在阴山派以狠辣闻名,一手“阴火符”练得炉火纯青,能烧人魂魄,比巫供奉的手段还要霸道几分,在门派里也是数一数二的狠角色。
这次他带弟子下山,本是应巫供奉之邀来商议“广收门徒”之事,没料到刚到就撞见这等景象。
“师兄!”绝杀老人又喊了一声,见依旧没人应答,脸色愈发阴沉,提着袍子快步往废墟走去。
欧阳明赶紧跟上,眼睛死死盯着四周,手按在背后的木盒上里面装着他师傅的法器“锁魂链”,以备不测。
“师傅,你快看!”欧阳明突然停住脚步,指着不远处的草丛。
绝杀老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瞳孔骤然收缩只见几头瘦骨嶙峋的野狗正围着一团东西撕咬,那东西穿着破烂的法衣,露出的皮肤上爬满了暗紫色的尸斑,正是巫供奉!
“找死!”绝杀老人怒喝一声,眼里迸出凶光。他猛地从怀里掏出几张黑色符咒,指尖夹着符咒往野狗方向一甩,“敕!”
符咒在空中划过几道黑芒,“啪”地贴在野狗身上。
刹那间,幽绿色的鬼火从符咒里窜出,瞬间裹住野狗的身体,烧得它们发出凄厉的惨叫,皮毛焦糊的气味弥漫开来。
野狗们吓得魂飞魄散,夹着尾巴四散逃窜,嘴里发出呜咽的哀鸣,连滚带爬地钻进坟包后面的缝隙里,再也不敢露头。
欧阳明快步冲过去,小心翼翼地扶起巫供奉的尸体。
只见尸体早已被野狗撕咬得不成样子,法衣碎成了布条,胸口的伤口露着森白的骨头,脸上的黑气浓得化不开,两个眼窝空荡荡的,看着格外瘆人。
“师伯……怎么会这样……”欧阳明的声音带着颤抖。他虽听说过江湖险恶,却没见过有人能把阴山派大长老虐杀成这副模样。
绝杀老人蹲下身,伸出枯瘦的手指,轻轻按在巫供奉的颈动脉处早已冰凉僵硬。
他闭上眼睛,指尖凝聚起一丝黑气,缓缓探入巫供奉的体内,仔细感应着残留的气息。
片刻后,绝杀老人猛地睁开眼,眼神里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是……东南亚降头术的气息!”
“降头术?”欧阳明愣住了,“就算是大降头师,也不可能打得过师伯吧?
师伯可是练了百年的‘阴山鬼力’……”
“这里面一定有猫腻!”绝杀老人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他死死盯着巫供奉眼窝的窟窿,“师兄的‘阴兵术’和‘雪山令’都有反噬痕迹,像是在施法时被人打断,才遭了这么重的反噬……对方不光懂降头,还极懂时机!”
他缓缓站起身,望着这片狼藉的废墟,又看了看师兄惨死的模样,周身的黑气骤然变得浓郁,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冷了几分。
“师兄,你放心。”绝杀老人的声音低沉而狠厉,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管是谁干的,我绝杀都会把他揪出来,让他尝遍阴山派所有酷刑,让他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欧阳明看着师傅眼里的杀意,打了个寒颤。他知道,这位二长老动了真怒——阴山派最护短,巫供奉死得这么惨,这场仇,不死不休。
晨雾渐渐散去,乱葬岗的阳光依旧惨淡。
绝杀老人小心翼翼地将巫供奉的尸体抱起,用黑袍裹紧,眼神阴鸷地扫视着四周。
“欧阳明,”他冷声道,“去查!给我查遍香港所有角落,找出那个会降头术的杂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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