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了头,看着他满脸的无奈和极力压抑的怒意。可这样的他,仍是阻止不了我的固执:“那什么时候?”
我的话,没有一点过度,他一下子收回了扣着我的手臂。突然之间失去的力量,让我有种很强烈的失重感。
头重脚轻的,像要往下滑落。
他低着头,我看不到他的表情,电梯里,充斥着他的十足自嘲的笑声。
满室的落寞和悲凉。
我有些慌乱,面对着这样的郝陵则。
不安的想往后移一移,却发现自己早已是在电梯的最角落。他倏的一下,抬了头,声音冷得像是结了冰:“等你以我郝陵则太太的身份,去探望的时候。”
那一刹那,我觉得郝陵则看着我的目光,带着恨意。
但这份恨意中,更多程度上,是对他自己的。
我不敢再做声了,只能低下了眉眼,安分了起来。他说的没错,我是他太太。无论,我和沈岩曾经是什么关系。现在我,也仅仅只是郝陵则的太太而已。而我刚才的一言一行,已失了分寸。
也许,我一直失着分寸,而不自知的。
他拉过了我的手臂,看着我躲避似乎的目光,低低的叹了叹,尽是无奈:“走吧,去吃饭。”
我本想说我吃不下,可话到唇边,又咽了下去。我想,他不是沈岩,不会像沈岩那样,连哄带骗的让我吃上两口。更不会依着我,任我说不吃就不吃,等饿了再说。
这些,他都是不屑做,也不会做的。
虽然我们相识的时间不会太长,可我很肯定,他不会这么做。
出电梯时,正巧遇到思清。
婚礼结束之后,我一直没有见过她。我想上前,向她说声谢谢。可还没有等我走近她身边,便见她远远的避开了我和郝陵则。我想,她一定是看到了我和郝陵则的。可那目光中的避舍不及,还是让我很意外的。
她这是怎么了?
我有顿下步子,可郝陵则却拉着我的身子,快步的往门外走去。
就在我几乎是以小跑的速度跟着他离开的时候,他手臂一揽,将的搂在了腋下,俯身在我耳边低声说道:“快点,有记者。”
幸好避开了记者,上一次的记者会还是让我有了后遗症,深觉恐惧。
可当我看着离我越来越远的城市,看着没有一丝想要停车意向的郝陵则,想着还受着伤的沈岩。抚在小腹上的指尖,也不由的紧紧的拧着了衣角。
红灯时,他转头,看着我一脸的戒备和不安,从鼻息间,轻轻的哼了一声:“害怕?”
我抿了抿双唇,不回答他的问题。
稍稍的转了头,将目光落在了窗外,艾溪湖畔摇曳着的柳叶。
身后,是他带着忧伤的声音,缓缓道来:“子语,这些年,我像是只活在你的悲伤里。跟着你,莫名的伤感。在一个那样平常的冬天,遇到一个那样平常的你。可忧郁却将我围困的严严实实,凝滞而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