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锦罗说要回苏家,月牙儿茫然:“六小姐怎么突然想回去呢?”
锦罗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然姊妹亲情不能说断就断,中间隔着父母呢,于是道:“这么大的事,总得更爹他说一声。”
晓得卿公度和宓氏忙着招待狄清,锦罗就没有过去,甚至没有往后面的马号要车,只带着月牙儿,两个人不打扰任何人,素衣简装,悄悄出了王府,于街上临时赁了辆车,赶回青云大街时,已是晌午。
进了家门直奔上房院,到二门时却给管家苏全拦住了:“六小姐回来了。”
锦罗嗯了声:“回来了,我爹我娘呢?”
苏全躬身道:“公爷和夫人说话呢,六小姐最好别去打扰。”
锦罗不明所以:“我爹我娘说话,我进去怕甚?”
苏全意味深长的一笑:“公爷和夫人,似乎在争执,六小姐先往别处略坐一坐,等下我进去禀报给公爷和夫人说六小姐回来了。”
苏全能做到卫国公府管家,那就是他为人谨慎,锦罗知道,他觉着自己不方便去打扰父母,那就有一定的理由,于是道:“刚好我想去看看大哥和大嫂。”
转身方想走,苏全喊住她:“六小姐!”
锦罗回问:“又怎么了?”
苏全满面堆笑:“六小姐该称大少奶奶为公主殿下。”
锦罗一怔,转而就领会了,其实她口中的大嫂是叶纤云而非玉琢公主,然现叶纤云已经成为侍妾,叫大嫂已然不妥,锦罗微微一笑,表示明白,然后就去了燕栖堂。
巧的是燕安不在,有丫头禀进去,玉琢公主出来了,见了锦罗,倨傲的扬起脑袋。
锦罗微微垂头:“公主殿下。”
玉琢公主没有吭声。
锦罗有些尴尬,再道:“见过公主殿下。”
玉琢公主仍旧不言不语。
锦罗转身就走:“告辞。”
玉琢公主喊道:“站住!”
锦罗明知她已生气,回身,若无其事问:“公主有事?”
玉琢公主满面愠怒:“你好无礼!”
锦罗愕然:“我哪里无礼?”
玉琢公主振振有词:“你见了我,为何不跪?我是公主,你是草民。”
锦罗纠正她:“你是公主不假,但我不是草民,我是一品夫人,还是世子妃。”
玉琢公主满脸傲气:“那又怎样,即使是你家翁卿寒山,见了我也要跪。”
锦罗蹙眉思索状:“我怎么听说,连皇上都免去了我公公面圣之跪礼呢。”
玉琢公主登时语塞,憋了半天无言以对,索性撒泼耍横:“我父皇是我父皇,卿寒山是卿寒山,我是我,你是你,你见了我就该行跪礼。”
锦罗垂目看了看:“可地上脏。”
玉琢公主登时气得翻白眼:“那也得跪。”
锦罗摇头:“可这是苏家,不是皇宫大内,公主是嫁进苏家,不是我大哥入赘宫内,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苏家没有小姑跪大嫂的规矩。”
两个人唇枪舌战时,刚好燕安回来了,玉琢公主立即跑上前向燕安诉委屈:“驸马,你妹妹她不肯给我行跪礼。”
燕安一直在看着锦罗,没有理会玉琢公主,来到锦罗身边道:“何时回来的?又瘦了。”
锦罗嘿嘿一笑:“大哥每次见到我都说我瘦了,按大哥的说法,我现在已经成了骷髅骨。”
燕安怅然而叹:“比之上次见面,你是瘦了,如果在王府住不惯,干脆在家里多留些日子。”
锦罗忙道:“在王府住得惯住得惯,那是我的家,是我要住一辈子的地方,怎么会住不惯呢。”
一辈子三个字有些刺耳,燕安眉头一拧,讪笑:“住得惯就好。”
玉琢公主见兄妹两个相谈甚欢根本不搭理她,气得叉腰喊着:“苏燕安!”
燕安这才过来,就她刚刚所言的事情,安慰道:“锦罗年纪还小,不懂规矩,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玉琢公主总算找到一点点平衡,可仍旧不肯罢休:“你让她给我行跪礼。”
燕安晓得锦罗的脾气,有时吃软不吃硬,有时软硬都不吃,一旦惹恼了,那妮子有太多的阴谋诡计对付你,所以燕安有些为难,想打圆场:“算了,见都见了,不如进房说话吧。”
明明是给她台阶下,玉琢公主偏偏不肯下这个台阶,继续纠缠:“不行,她不给我行跪礼,就说明没把我放在眼里。”
燕安靠近了,贴着面,柔声细气道:“她把你放在心里。”
这话,分明是讨好。
看大哥对这个女人卑躬屈膝,锦罗心里很不舒服。
玉琢公主却终于露出笑意:“算了,看在驸马的份上,不跪就不跪吧。”
燕安夸张的一揖到地:“谢公主殿下海涵。”
玉琢公主噗嗤笑出声来,然后扭头进了房里。
燕安也对锦罗道:“走吧,进去说。”
锦罗根本不想面对那个骄横的公主,可是来都来了,不进去又恐那个金枝玉叶再说什么无礼,于是同燕安进了房,玉琢公主已经端坐在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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